程熠点了下头,“嗯,走吧。”
“衣服给你,我跑回去就好了。”她说着把外套脱下来,“你回家记得冲个热水澡,煮点姜汤喝,不要生病噢。”
“跑回去?”他接过衣服,目光在她的细跟靴子和外面积了雪的地面上扫了一圈,回到她白皙的脸庞,唇角勾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,“那是你该担心我生病,还是我该怕你摔了?”
“不会摔的,这鞋跟一点也不高。”安鹿信心满满。
程熠不置可否,却是把手里的外套盖在她头顶上,然后转过身,蹲在她面前。
“上来吧。”他嗓音浅浅地说。
小心肝猛地一颤,安鹿一时间愣住了。
直到那人回头,挟着不易察觉的温柔:“怎么了?”
“……没。”她摇摇头。
“那就快点。”程熠望着她,“再多磨蹭一秒,我生病了怪你。”
“……”
安鹿小心翼翼地趴上他的背,生怕自己会显得很重,身体有点僵硬,还提着一口气不敢松。
他用胳膊抬起她两条纤细的腿,跨下台阶,走入雪幕里。
“衣服往前一点。”
安鹿紧张兮兮的,听见他的声音,“给我也遮一遮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她乖乖地把外套往前抻,挡住他的头。
有了外套的遮挡,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密闭狭窄的空间里,她闻到他头发的香味,是一种类似于海洋的气息,气味浅淡,却令人无法忽视。
“除了我爸爸,还没有别的人背过我。”安鹿突然开口,“我哥哥也没背过我。”
“你哥哥?”
“就余兆楠。”安鹿解释道,说起那人还有些怨气和鄙夷,“他也不算什么哥哥,就比我大几岁而已。”
程熠笑了笑。
“很想要个哥哥?”
安鹿垂了垂眸,捏紧外套的边边,嗓音有点不甘:“……也没有。”
“我很小的时候,父母就去世了。”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。
安鹿心底一震,没法接话。
“其实这么多年,在我心里,他们并没有离开我很远。”程熠缓缓地说,“我走着我父亲走过的路,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。”
“我只能辜负你妈妈的好意。因为我不想,也不需要被任何人庇护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么?”安鹿抿了抿唇,“那你不早说,又没什么难以启齿的。我可以理解。”
不管是联姻,还是妈妈认他当干儿子,都是出于故人情谊,想多多照顾他罢了。
男人嘛,有自尊心要面子很正常,尤其是像他这种,单凭自己就很优秀的男人。
路上有积雪,他步子走的很慢,似乎还停了停,她也感觉不到。
片刻后,程熠开口:“也不全是吧。”
安鹿好奇地睁了睁眼:“那还有什么?”
“不能说了。”程熠淡淡地拒绝回答。
“为什么?”安鹿好奇地把脑袋往前探去,却感觉有些暧昧,连忙缩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