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卿执看着慕辞月满身鲜血,愣了一下,第一反应便是慕辞月受了重伤,但慕辞月克制力极好, 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, 让萧卿执不得不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。
“密室里确实有埋伏,不够都是些喽啰,被本教主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。”慕辞月收回手,左脚不动声色地后挪一步以支撑平衡,从宋尧的手里接过夜暝剑,炫耀性地摆了摆, “呐, 夜暝剑完好无损,时夜完全是不自量力与我抗争, 下场嘛, 死了呗。”
萧卿执的视线转向他满是血渍搭在肩上的外袍, 慕辞月立刻道:“都是别人的血,外袍太脏了,我便脱了。”
一旁, 宋尧的面容虽看起来无甚异样,一如既往的平静自然,但脸色已黑得可怕。
表情可以装, 面色装不了。
知宋尧者莫过于彭夙,彭夙几乎是顷刻之间察觉到异样,忙问道:“宋尧,你受伤了?”
“没有。”宋尧不假思索地答道。
“那……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?就感觉又是担忧又是……”
“你看错了,教主杀了教派余孽,我怎会担忧?”宋尧道,“就算我真的担忧,我也是担忧你有没有在陛下面前瞎扯,败坏教主的名声。”
“切,我才不是这种人,我当然是实话实说使劲夸教主啊!”
“行了行了,你俩别吵。”慕辞月打断他二人的对话,忍着脑中不住的眩晕,强笑道,“先把密室里的尸体处理下,还有,密室的位置确实要换换了,先休整几天,对了,萧卿执,你在这陪我那么久了,皇宫的政务你还没处理吧?你快回去吧,坠崖那么多天,估计朝中早乱了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萧卿执虽这么答应,但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。
慕辞月也没办法,总不能硬把皇帝轰走,可伤口还需处理,萧卿执老赖在这也不是个事,只得找个借口道:“我先回我自己的寝殿了,你要管朝廷的事务,我也要管教派的事务,那个,我就先回去了,还有,我的寝殿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,你就别跟来了哈。”
彭夙懵懂道:“教主你什么时候不允许……唔!唔唔唔!”
宋尧匆匆忙忙捂着彭夙的嘴,但宋尧的手上都是鲜血,黏黏糊糊的,彭夙被捂的难受,一口就咬了过去,宋尧轻“嘶”一声,瞪着彭夙,目光里大有一种“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”的感觉。
萧卿执总觉得不对劲,却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,便道:“好,你先回去,朕稍后便走。”
慕辞月心中哀怨:“你别稍后了你现在就走吧。”可毕竟说不出来,只得回了一笑,不借助任何外力支撑,看起来全然无异样地朝大殿入口走去。
平日里在萧卿执面前只破一个手指都要哼唧半天的慕辞月,此刻一声不吭,若不是面色苍白,就连宋尧都瞧不出异样,然而慕辞月本身肤色就白,再苍白一些,似乎也没什么差距。
萧卿执蹙着眉,待慕辞月已走出三丈之外,不由自主地喊道:“小月。”
慕辞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,僵硬地转过身:“要不你还是喊我教主吧?”
萧卿执本不想说话,可陡然见看到慕辞月那几乎已经蔓延到衣角的血迹,湿漉漉的还在不断扩散,萧卿执难得傻眼:“你身上的血怎么会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