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床上,莫知曦昏昏沉沉地好似被人蒙在了一片麻袋子里,麻袋子里装满了厚腻的液体,从他口鼻中注入,呛入肺部。
莫知曦一瞬间好似回到了上辈子,那个时候他蜷缩在出租屋子里,喉间窒息般的感觉让他难受地缩成了一团。
绝望与灰暗如同跗骨之咀贴在了他所有的骨缝之上,那时候他挣扎过,打去了一个电话,只是电话没打通。
这一次,莫知曦心尖蓦然跃入了一点暖意,那点光将他从麻袋子里给拖了出来,然后就是一片的疼痛。
麻药初初过去,莫知曦疼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。醒来后的病房里一片安静,就独独剩下他一个人,还有满屋子的消毒水味道。
“没、没人陪我”
“阿、阿深呢”
“也、也不陪”
莫知曦是不知道他那低软低软的声音是多么的委屈又可怜,一下子就把俞泽深从黑暗的自责里头给拖了出来。
俞泽深迈着僵硬的步子往病床那挪动,他眼底的阴郁与血色怎么也掩藏不住。
“曦宝,我在。”
说出这话时,俞泽深对上莫知曦那水润的眸子,月色下的这双眼睛一下子就印刻在了他心尖最柔软又禁忌的地方。
曦宝,我在
是他百般克制之后才说出口的。
他怕极了这个小孩儿在他眼前倒下时的画面,他不敢闭眼,脑子里却还时时回放着那片灰暗色中,他的曦宝淌了一地的血。
他俞泽深想将他的金丝雀关在笼子里,笼子里裹缠着最柔软的布条。这样子的话,他就可以将这个脆弱的雀给牢牢地保护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