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知曦得了承诺,便蹦跶蹦跶地走了。这只涉世未深的奶包子并没有体验过什么叫人心“狡猾”。
莫知曦前脚刚走,俞泽深便后脚跟着了。他尚未见过他的曦宝拍戏,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错过。
——
京都沦陷第一日,霍府的墙倒了。霍棠又成了霍府的小主人。
因为鸠占鹊巢之人……都跑了。
这一年的棣棠花依旧开得灿烂而不知世事,然而当年那个笑意落满身的小少年,却失了那一双清冽的眸子。
春日料峭,这一日的天光却怎么也透不出来。被浓云遮盖着,那般微弱,一如他霍棠……
霍棠身子早废了,他从小矜骄着养起来的胃根本受不了挨饿与揍打,而这般的日子,他霍棠撑了快要一年。
也算是可笑,京都沦陷之日,却是他霍棠解脱之时。
莫知曦体验过那般绝望,好似在深水中跋涉,看不到光,也回不了头。那时候,好似放任自己被深水吞噬,才是唯一的解脱。
演员的共情,让莫知曦眼角发涩,他一颗心好似被灌注了深水一般,抽疼又沉重。
他睁着眼,翘首看着大开的霍府,那一处通向城外,是条来路……
来路上,一片空荡。
霍棠那双眼空泛得让人心疼,众人皆知他在等着什么,又好似不知。
他霍棠或许只是在等这一片棣棠花,明黄之色一如一年前,他倦懒卧于花下,他的哥哥刚习武归来,他的阿姊端着花饼走来……
“阿棠……”
“阿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