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姨将手头的活计停下,她沉吟片刻颇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:“知知啊,你也知道王姨在俞家干了十几年了,几乎瞧着先生长大。先生他是个好人,就是有时候面上看着冷了些。”

“我知道,王姨。”将最后一块小蛋糕塞嘴里,咽下后,莫知曦乖巧地露出一口小白牙,然后应道。

那人确实面冷,像块冰坨子。但对他时,就像个温热的热水袋子。

莫知曦将肚子塞了个十成十的满当后,才揉着他那滚圆的小肚子溜达回了二楼。

他喜欢趴着软乎乎的床上一边抱着个枕头,一边刷着手机。

为了脱离俞泽深的掌控,他当初只挑了个最便宜的机子,如今那机子被微博那庞大的内存冲击地十分卡顿。

但莫知曦就是有那个耐心等着他的老牌机子慢慢缓过来。

莫知曦点开关注一栏里那唯一的一个剧组官v。

官v底下那寥寥几万粉丝,同这个一天能发上二十来条微博的官v,形成特别鲜明又凄惨的对比。

莫知曦身为这个凄惨小剧组里,一枚小到无法再小的小炮灰。他倒也不太在乎这剧会不会握住流星的尾巴,突然来个好运斗转。

他就是特想知道,在他抡起酒瓶子砸了那江导演后,他那可怜巴巴的四句台词,还能留下来几句。

官博底下一溜儿串预告片看完,莫知曦那小脸漆黑漆黑的,他托着腮气鼓鼓地又将那些个预告片看了一遍。

一片五毛钱特效竹林里,一座水上凉亭四面裹着艳俗的纱布,纱布在作者笔下描述得飘逸至极,好似轻柔无骨的红纱美人。

然而画面中,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狂风都吹不出波纹来的粗布,那红色也艳俗至极,浆染得东一块深西一块浅。

就是这般丑不拉几的凉亭里,莫知曦出场。他扮演着前朝的小皇子,哼哼唧唧又毫无脑子。

这一幕莫知曦记得清楚,他本该因为国都颠覆而惶恐至极,掉下两颗银豆子的。然而天公作美,直接把他淋成了落汤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