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云漪随孟漓回到官驿内,下了马车尚未进去,她便察觉到周围被安插的无数双“眼睛”,好在她始终没有摘掉面上的丝巾,只扮作孟漓的婢女,倒是无人察出异样。
“世子,您回来了。”从塔秋跟来的随侍迎上前来,此人是孟漓父王亲自为他培养的人,十分机敏,对于突然出现在世子身后的女子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。
“嗯,不必准备晚膳了,一会我要出门去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“枍儿,你进来伺候更衣罢。”孟漓没有多看慕云漪一眼,语气只当是使唤任何一个普通的婢女。
“是,世子。”
穿过庭院回到卧房,慕云漪随手掩上房门,然而进去之后两人仍未多言,慕云漪走到内室,从架子上拿下一套干爽的锦袍,走到孟漓身边,“来。”
孟漓莫名地看着慕云漪,压低了声音道:“做什么?”
“奴婢伺候世子更衣啊。”
孟漓突然罕见地涨红了脸,向后退了一步,“我,我不过是做戏给外面人看的,你……你不用当真。”
慕云漪将食指竖在唇上,随后指了指门外,用唇语说道:“做戏就要做足全套。”
孟漓从慕云漪手里接过衣裳,仿佛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,绕过她溜进了内室拉上屏风,“我很快就好!”
慕云漪看着孟漓失措的样子不禁失笑,他平日里看起来孟浪不羁,却原来这般容易害羞。
孟漓再出来时,已经换上一身长松月白锦袍,慕云漪从屉子里挑选了一枚银月束发冠递给孟漓,“这个更相宜一些。”
“哦。”孟漓接过来,愣愣地别在发后,“我们走吧。”
离开官驿后,慕云漪和孟漓没有坐马车,徒步走在街上,两人对视一眼,分头快步走入拥挤的人流中。
当孟漓确定甩掉了身后的几根“尾巴”,最后左转右转,停在了一家小酒馆前,走进去时,慕云漪已经坐在里间。
两人相视,默契一笑,孟漓随意地坐在了慕云漪的对面。
“还记得这里吧。”慕云漪为他斟了小半杯酒。
“怎会不记得,这是你我第一次一同喝酒的地方。”孟漓说着,仰头喝下杯中物,尝到味道之时皱了皱眉,“梅子酒?我可记得你当初在这儿存了上好的秋露白,可别藏着掖着,快叫他们拿上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