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霁从未跟她提起过宁王的容貌, 即便当晚她的缎带被人摘掉了,她也绝不应该看到宁王脸上的伤痕。
沈容倾心脏咯噔一下,她刚刚竟一时疏忽, 将自己眼睛本该看不见的事情给忽略了。
“我……我是听雅娴提起的,”沈容倾敛在衣袖里的手指紧紧攥了攥, 她强行镇定下来, “殿下忘了, 她那晚也在。”
她声音很轻,就像是平常说话那般的语气, 听不出任何的不妥。魏霁不可能真的去问沈雅娴, 就算真的问了, 她们那晚也确实提起过宁王的伤疤。
沈容倾又补充了几句,尽可能让整件事都合情合理起来,她试探性地抬眸打量着魏霁的神色,都说眼睛不会撒谎,可她蒙着缎带, 便没什么可畏惧的。
魏霁薄唇微微抿了抿:“是那天你从宫里带回来的那一个?”
沈容倾立刻点头:“她为了救我,被宁王打昏了。回府之后,我去看她, 见她醒了就聊了一会儿, 可能是因为印象太深刻,她跟我讲述前因后果时描述了好几遍那个伤疤有多狰狞, 我……我就有些后怕。”
她确实有些后怕,那晚的宁王偏执又疯狂,为了报复魏霁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。若是魏霁没来,她根本没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。
沈容倾说完这些,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, 可是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,剩下便只有听天由命了。
她几乎是闭上眼睛等候宣判。
魏霁却忽然收了视线:“没必要,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。”
沈容倾蓦地松了一口气。
“殿下说的是。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。”
……
直到下了马车,沈容倾仍感到心有余悸。
在一旁搀扶着她手的月桃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,见她脸色不是很好,忍不住发问道:“主子……您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?”
沈容倾微微敛了敛思绪,轻轻摇头:“没事,马车上有点颠簸。”她似是抬眸望了望眼前安南侯府的牌匾,声音低缓道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