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卿檐低声笑了笑,反问:“好多了,你呢?”
“什么?”
“这十二年过得好吗?”
等周惟月错开了目光,周卿檐才鼓起勇气去看他,但也仅仅是有一瞥没一瞥的,一眼看他紧绷的下颚,一眼看他微抿的薄唇。依然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,分别的这十二年倒也不是消息全无的,起先他们还会通消息,只字不提仓促离去,片语不言缘由苦衷,就像平淡地追随前程而分隔两地,彼此交换着零星点点的生活轨迹。可周卿檐并不满足于此,他本是应该陪伴在周惟月身边的,高中毕业典礼也好,大学,研究生,甚至出社会工作。
他们本应该并肩而行,在有彼此的未来。
周卿檐依然在周惟月不知道的地方,悄悄关注着他的一点一滴,比如周惟月身边从不缺的追求者,当事人不知道的,周卿檐都在背后打探得清清楚楚。
比如周惟月喜欢下的饭馆,常点的特色菜,喜欢的口味,他都在异国他乡从被烫得手起水泡红痕纵生,到后来掩着食谱都能做出与餐厅别无一二的味道。
周卿檐喜欢周惟月,喜欢了十三年,比他们分别的时间还漫长,可却是滴水成河有增无减的。
或许病态,也深有自知,所以周卿檐丝毫没有坦白的勇气,这隐秘的情感一藏就是人生半程。
周惟月到底无从得知,他隐下眼底微不可查的情意,回过头,真挚地看着周卿檐来不及收回的目光:“挺好的。”
“除了没有你,其他都挺好的。”
周卿檐看着周惟月发红的眼眶,愣了。
第2章 别哭
远处熙攘的交谈声和淅淅沥沥的大雨仿佛已两人为中心被隔绝在外,再跨一步便是肩挨着肩,可谁也没有多余的动作。几乎是潜意识作祟的行为,周卿檐向前踏出了一步,他空不出手,只能把额头抵向周惟月的肩头,感受到周惟月的身子猛地一僵,余光中他空着的那只手握紧了又松开,抬起试图拥抱,却终究是无力地垂在身侧。
周卿檐咽了口唾沫试图滋润干渴的嗓子眼,道:“我从小就不能看见你哭,你一哭我也想哭。”
“我没哭。”周惟月顿了会儿,笑着反驳。
周卿檐也笑了,只是声音打在周惟月的衣衫上,有些发闷,“你小时候也总是这么说的。”
“那是小时候,现在我长大了,只说实诚的真话。”周惟月抬起手,摁着周卿檐的后颈,用拇指摩挲着颈侧脉搏跳动的地方——那是小时候每每周惟月哭鼻子的时候,周卿檐安慰他的方式。
“哥,我想你,这十二年来一直都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