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吧你就。怀璧在心中轻嗤一声。
一抬头,却见苏晏悄然挪了个位置,站到了她身后。那里原本巷中风雪正穿堂而至,猎猎拍打着她的后背。
此时那雪却尽被苏晏挡住。
怀璧心中一动,茫然片刻,立时告诉自己别多想,不过是凑巧了。苏狗的行为不能以常人度之……
思忖间瓦当已去而复返,怀璧还未来得及反应,那件银狐披风就罩在了自己肩上。
何至于那样一剑都躲不开?
怀璧想着,心中霍然一动,一个念头还未来得及想老,她已一个纵身,借着马车前进的势头,跃了出去:“待着别动!”临走还不忘掷下一句。
苏晏笑着搓了搓方才握住她的掌心,老神在在地靠在了车壁上。
“披风给了我,你怎么办?”怀璧从茫然中醒转,手握披风系带,问。
“我?”苏晏眉头微挑,“深情款款”地凝望着她:“我坐车啊——”
怀璧:“……”
只恨方才那车夫没直接给他颠死。
然而苏晏的确一眼就看到了问题的关键。苏晏那辆马车虽然宽敞,却也容不下所有人。薛守一个受了伤的人,江春桃一介弱智女流,宋大人一个身子骨和鸡仔子一样的文官,以及苏晏……一个废物。
怎么算,怀璧也是该走着去的人。
何况那三个女子虽然受了伤,但武功不弱,倘若交到小捕快一人手中,很难说最后能平安押到刑部。
好在刑部已然不远,不过再过两个街角而已。
怀璧白苏晏一眼,毫不客气地抢过他手中暖炉,牵着那三个俘虏,连句多话都没有,转身就走入月夜风雪之中。
苏晏望着她挺瘦脊背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一声笑。
六年前的少女似岩石缝中的一株野草,瑟缩在阴暗处,却倔强地成长。六年后的她已然蓬勃成蒿,令人惊讶的是,她其实本不是一株草,而是一棵树。
转眼这树已然亭亭,不再瑟缩,可依然倔强。在风雪中,似一株白梅,隐约还有白梅清冽的香气。
方才车厢中,这香气便格外浓烈,萦绕在鼻尖,让他整个胸腔都为之一涤——尤其是他握着她手,她身子微偏过来时。
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狗鼻子有这般好处。
能闻见别人轻易闻不见的香气。那香气就独属于他一人。
怀璧走后,宋祁从后一辆马车上下来,目光凝在江春桃身上,沉了一沉,未等旁人开口,道:“溶月姑娘是涉案人员,与本官一车。本官有些事,正好路上问问。”口气定定,不容置疑。
此去刑部不过两个街口,能问出什么东西来。
而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