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抄,我抄你个姥姥!
怀璧一刹那有掀桌子的冲动。
她顾怀璧生平三恨,恨鞑子,恨浪费粮食,恨写字。
眼下又添了一恨,恨苏狗。
怀璧怒极仍不忘将那包银子背好,指节捏地啪啪作响,一步一步缓缓逼近苏晏。
“苏大人要本将抄书,抄在哪?本将是个武夫,下笔没轻没重,怕一般的纸承受不住,不如抄在将军身上,如何?”
经过桌边时,自笔筒中顺手捞起一支笔,撅了笔头的狼毫,只剩下笔管。
苏晏眼皮子一跳,那笔,狼毫取的是幽州储雪峰上黄鼬尾巴尖上的一点毛制成,一根笔要十来只黄鼠狼;笔管子,取得是江洲屏障山雨后紫竹,还要经京郊慈济泉的泉水泡上一冬,制一支要两三载时间。
就这么被她轻易给撅了。
真是个败家娘们儿。
第14章
苏晏从陡然的刺痛中醒过神:“将军,你我缔过约的,你不能对我动武……”顾怀璧幼时就力大无穷,如今这光秃秃的笔杆落在自己身上,几乎可以想见,会是一笔一道血痕。
怀璧扬唇一笑:“本将没有动武啊,将军不是要抄书吗?又没说抄在哪里,本将只是想为大人抄书……”说着已迫近苏晏,手揪住他衣领,用劲一扯。
苏晏外袍腰封已被她斩断,里面的中衣只是松松系着一条细系带。怀璧手下一拉,苏晏半幅衣襟立刻向右臂滑落,衣领半开,露出一小节肩骨。
苏晏瞎眼时常年不见天日,肤色冷白如月光,便是那一袭白袍,都敌不上。
怀璧见了那一节肩骨,不觉愣了一愣,更令她愣住的,是那肩骨与脖颈交界处的三道抓痕。
能野猫一般抓伤人的,一看就是女子所为。
更有可能,是床笫之间的调欢。
这苏晏,野的很嘛!
饶是听了半夜壁角,乍看到这么鲜艳的欢痕,怀璧还是怔了一怔,冷峭眸光在他修长脖颈处停留片刻,轻轻一哂。
苏晏见她眸光停留之处,唇角亦绽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:“将军,这就开始吗?只是下官昨晚的伤还未好全,还请将军手下留情,避开此处……”
听到“昨晚”两字,怀璧眉头不觉一皱——苏狗昨晚不是在和自己喝酒吗?
还声称自己先喝醉了?
喝醉了还能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