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往张家餐桌上一坐,开着大门写作业。夏天的热气和阳光一劲儿扑进门,往家里挤。
钟甯心说:“我这辈子都不离开张蔚岚,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。”
年少时的真心实意,乐观,扛搓,摸不清天高地厚,顾不上“一辈子”和“永远”有多重,便顺理成章地拿它们当决心,作承诺。
这就叫孤勇。
初恋,就是一腔孤勇。
钟甯一直惦记着张蔚岚允给他的奖励。张蔚岚说要什么都给。钟甯现在是恋爱中的野小子,所求自然简单粗暴,清晰易懂——想要张蔚岚。
床底下那张片儿藏了太久,钟甯从不是老老实实的好东西,他不是没想过,反倒是和张蔚岚好了以后,想了很多次。
随着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,小动作越来越多,甚至已经进雷池里泡脚了......钟甯就更耐不住了。像胸口里藏了个狼崽子,有事没事就要磨两下尖牙。
又伴随着点破天荒的小忐忑,滋味甭提多别致。反正少男情怀是诗词歌赋,怎么都吟不透。
暑假的最后一个礼拜,钟甯被磨痒性了,一咬牙一跺脚,弄了个光驱,从床底下把片儿抠出来,去了趟网吧。
钟甯实在没什么出息,专门要了个包厢,戴着耳机给自己看得脸红脖子粗。等看完,他头顶似乎擎起旌旗,在滚烫的夏日里无风自动,猎猎飞舞,只差一声令下,就要攻城略地,战无不胜。
这天钟甯鬼鬼祟祟地买好作案工具,待到夜深人静又重新审查一遍,确定已做好了万全准备,这才翻窗夜袭。
钟甯从张蔚岚窗户里蹦下来的时候,张蔚岚还睡着没醒。
他蹑手蹑脚地爬上张蔚岚的床,趁着黑灯瞎火不害臊,先伸手在人腰上摸了一把。
张蔚岚哼了一声,被钟甯弄醒了。他扭脸,迷迷糊糊地问:“大半夜的,闹什么?”
这一声软塌塌的,不清醒,没精神,给钟甯迷得神魂颠倒。钟甯深吸一口气,又觉得自己这深呼吸做去了狗肺里——他还喘着气儿呢吗?
喘不喘气不重要了。
钟甯沾了一手润/滑/剂,掀开张蔚岚的裤子便要往里弄。
凉冰冰滑溜溜的触感叫张蔚岚一瞬间灵醒了。张蔚岚飞快攫住钟甯的手,目光沉下来,声音也沉下来:“想怎样?”
钟甯谨慎地说:“你不是说要什么都给吗?”
钟甯在黑魆魆里端量张蔚岚,看不着他什么神情,赶紧再打保证,可惜嘴有点发瓢:“我......会轻一点儿。”
张蔚岚没说话,目光越沉越深,最后没在哪处深不见底的地方。
他整个人好像被钟甯推在了一个暴风口,轻轻动一下,就要万劫不复。
钟甯顿了顿,凑过去亲了下张蔚岚的嘴角。
那就万劫不复吧。
张蔚岚拽起钟甯的手腕,一个翻身给人压在身下,他一边吻钟甯,一边伸手摸——摸到身边那瓶润/滑/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