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焕任她抓着,先应了李妈妈道,“进来吧。”
李妈妈推门端汤到桌边,碗勺一齐放全又退了出去。
沈初媜硬声道,“我不喝她做的汤。”
谁知道那里面放了什么玩意儿,要是下了药,她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
裴焕拿开她的手,腾身到桌边兑了一碗热汤先自己尝了味,是规规矩矩地甲鱼汤,这才端到床边要给她喂。
沈初媜抗拒地朝墙角挪,“我不要喝。”
裴焕随意搅了两下勺,“不喝,我马上就把你那丫头和赵妈妈赶出去。”
沈初婳登时气颓,她忍着疼爬起来,蜷腿直身张口。
裴焕便捏勺舀汤喂她。
喝了两口,沈初婳地泪珠子就啪嗒往他手上落,太苦了,她的心太苦了。
裴焕默不作声的喂了半碗汤,直看她收不住泪,他放下碗,轻揽着人拍背,徐徐道,“这都是你自找的。”
沈初婳贴着他的脖颈,没甚气力道,“你不信我。”
裴焕笑过,“撒谎太多了,你已经不配得到信任。”
沈初婳将眼眯住,昏昏沉沉道,“你占了我。”
裴焕的笑加深,“嗯。”
“……你帮我杀徐家,”沈初婳将那句她最期盼的话说出来,她没了筹码,但她也要赌一次。
裴焕的笑淡下来,“给狗吃块肉,再叫狗去咬人,你真大方。”
沈初婳咽住声,他不敢动徐家,或者说,他不会为了她而去冒险,那娶她更不可能。
裴焕低眸凝视她。
沈初婳恹恹地闭目,她的脸瓷白清润,气息也微弱,仿佛随手一捏就会碎。
“徐仲掌兵权且有从龙之恩,你叫我杀他,总得要给个他该死的理由,”裴焕道。
沈初婳睁开一点缝,轻声道,“他们抢我家产就该死。”
裴焕张手盖住她的脸,“镇抚司拿人是要证据的。”
“他家亏空了,必定会四处筹钱,明的暗的,俸禄受贿说不定就有,只要你想查,”沈初婳镇静道,她是闺阁出身,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,他们这些朝官,有几个手上干净,便是手上没灰也会有其他事情上的纰漏,裴焕身为锦衣卫,查个官员底子轻松的很,这举朝的大臣她不信他一个没查,新帝猜疑心重,绝对会叫他去查人,他手里多少捏着些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