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他想,闹事也不要紧,他总归要兜着,这个人他能养一辈子。
沈初婳尴尬挪头,她没想闹事,只是和他说不通,她琢磨着让他点,他总能放过这个话。
裴焕托着自己的脸,津津有味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,浅笑道,“老这样不行,打一棒槌给个糖,糖还是假糖,吃多了会腻,好歹我是你的男人,不付出点真心实意就想让我被你糊弄,是不是说不过去?”
马车震动,沈初婳双腿一软跪直接被他扶住,她嗫嚅着唇道,“你对我也不好。”
还要她心里有他,至少大家都进一步,凭什么要她先,身份上本就吃亏,还要她把心先交出来,她还没蠢到这个地步。
裴焕眸光深邃,终是回答她道,“我怕太好了,你不惜福。”
沈初婳呆滞,心头就有难受蹿上来,她蹲身下来,将自己团抱住,未几哽咽道,“你故意的。”
裴焕抚顺她的头发,徐徐往她背上拍,“不能总如你意,会惯坏的。”
沈初媜便不吱声了。
回宅子已在深夜。
两人刚进屋,却见红锦在打梅花络子,沈初婳瞧得新鲜,走她跟前到,“怎想起打它?”
她们女儿家私房活,裴焕没兴趣站着听,先进里间去洗漱了。
红锦跟她挤眼睛,“小姐,奴婢在做风筝。”
沈初婳乐起来,坐她旁边道,“这么大点儿地,仔细放出去就收不回来。”
红锦打着哈哈,“总待苑里没事做,又不能像咱府里玩的花样多,底下丫头婆子聚一起还能扯扯皮,在这里就只能呆坐着,没得把人坐傻了。”
她是随口说的,才讲完还没回过脑,就见裴焕杵隔门边,不声不响的瞪着她们。
红锦怕的牙齿打颤,急忙收了东西站起身向他施礼,“爷……”
沈初婳转头看他,果见他面色不太好,她朝红锦递了个眼色。
红锦赶忙退出屋。
沈初婳卷起袖子,白净的手腕呈出来,她挑着鬓边的散发到耳后,极温软的望着他,道,“你不许我们玩吗?”
裴焕踱到她面前,沉沉的盯着她,“你那个丫鬟我迟早会忍不住轰出去。”
沈初婳心慌的抓他下摆,解释道,“她只是说话不过脑,没有恶意。”
裴焕懒懒道,“泼天富贵养出来的人,不仅娇气还目空一切,小姐是这样,丫鬟也是这样。”
沈初婳伸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,“我没说你。”
她很会装乖。
金玉雕刻成的女人,天生就要被供在掌心里妥善珍藏,稍有不慎掉落在泥垢里,便会碎成粉末。
要他宠还要他护,理所当然的拿他当牛做马,惹他生气了,就好言好语两句,实在不行,就做出委屈可怜的表情,等他气消了,她又能在他的庇佑下颐指气使。
不过是恃宠而骄。
偏他甘之如饴。
裴焕眸子沉静,注视着她许久道,“苑里随便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