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。”
顾炎宁点着头,“不过哥哥自小就被父皇丢去兵营了,我很少见到他,可每次哥哥回来,都会给我带很多好玩意呢,还会带我出宫玩。”
朝阳更羡慕了:“皇嫂,你哥哥真好,哪像我皇兄,皇嫂你不知道,我幼时总爱病,鼻涕多,母后喊我鼻涕虫,有次我出门忘带帕子,喊皇兄借我帕子擤一下,他竟然——”
朝阳越说越气:“我晓得他爱干净,可他也不能让我擦在自己衣服上,都不借我帕子啊!还喊我离他远些!”
顾炎宁有些不信:“可是皇上前两日刚给我擤了鼻涕。”
朝阳眼睛瞪大:“他?我皇兄?李逢舟?拿着帕子给皇嫂你擤鼻涕?”
顾炎宁点着头,狗皇帝给她擤了很多次,有次帕子不够用,还是拿手帮她擦掉的,她鼻涕眼泪一股脑蹭他衣服上,也没见他说什么。
朝阳:“……”
算了,兄妹情什么的,她李朝阳从来没见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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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吉巳日,亲蚕礼始,顾炎宁在妃嫔、公主、命妇的陪同下去往位于京郊北的先蚕坛。
顾炎宁曾看母后主持过几次亲蚕礼,祭礼繁缛,需要跪拜、上香、献祭品,在最后,皇后还需要躬桑,手持金勾与金筐,亲至先蚕坛内的桑林采桑。
皇后采桑叶以做表率后,便可以上观桑台,观看众妃嫔、命妇用银勾采桑,再将所采桑叶送至蚕室喂蚕。①
顾炎宁穿着深青色的祎衣,衣裳上绣着五彩斑斓的翎羽,衣袖搭着朱红色绣花,身侧的嬷嬷扶着她一步一步迈上高高的石阶。
她一直记着有人要害她一事,眼观六路,事事都十分小心。 *
繁冗的前祭终于完成,顾炎宁拿着金勾,去桑林勾桑。
她要去采桑的桑树是桑林中最高大的一棵,被栏杆围起,绕着修建了一圈石阶,石阶直达树冠,以方便皇后采桑,旁人不可上,只得在石阶下方候着。
今日的礼服繁重,没有人扶,顾炎宁走得有些吃力。
石阶很高,天气也暖了起来,难得出了太阳,顾炎宁额头泛了些薄汗,她刚抬起勾子,便察觉到桑林中传出窸窣的响动,抬眸警觉地看向一个方向。
一枚袖箭倏地从桑树林中射来。
顾炎宁今日准备了颇多,便连随手摸过的东西都由玉画小心地擦拭过。
却独独没料到,李逢舟派了殿前司的守卫,将先蚕坛里里外外围了三圈,如此森严,竟能有人堂而皇之地射了箭来。
那枚袖箭射来的速度极快,石阶下的人正恭谨地跪着,等待皇后采桑毕,谁也没抬头,谁也不知道,这袖箭就这么射了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玉画听到了些动静,下意识抬起头,还来不及行动,身后便有人快步掠出,脚尖变换,如鬼魅般越着石阶而上。
顾炎宁先一步反应过来,正欲拿手中的金勾将其挡开,却有个一袭黑衣的男人,如一阵风般从她身后掠过,长臂一伸,将她拉离,护在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