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栖迟本来就半跪着, 干脆俯在他膝盖上,仰头看着他:“你就别管了。”

嵇雪眠垂眸, 居高临下地看了他几眼,“你不能做的太过分,知道吗?”

段栖迟直勾勾盯着他,缓缓抬起嘴角, 眸中却没有笑意, “知道了,放心。”

嵇雪眠根本没法放心, 段栖迟这样子实在是捉摸不透, 他极有可能表面一套背地一套,雪公子去了行宫,说不定会死在那。

嵇雪眠没法挑破这一层猜想, 杂乱的思绪又占领了他的脑子, 再去看段栖迟,这家伙的眼睛眨也不眨,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。

嵇雪眠莫名其妙想到了苍茫的漠北平原,他们那边的猎人骑射时瞄准猎物,用的是不是也是这种表情。

也许是嵇雪眠的表情过于专注, 段栖迟便握了握他的手心,“想什么呢?”

嵇雪眠便直言不讳:“我在想, 你会不会在行宫里杀掉雪公子。”

段栖迟眨了下眼睛,“这可说不准,万一他脚滑掉进湖里,或者吃东西死亡,说话犯了忌讳,都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。”

嵇雪眠揉了揉眉心,他觉得很疲惫,“先皇曾经说过,除了朝政,在后宫事宜上也要偶尔点播宣沃几句。可是现在,我却是最没有资格说他的人。”

听到先皇两个字,段栖迟的呼吸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。

嵇雪眠敏锐捕捉到了这一个差池。

不对劲。

嵇雪眠不动声色,继续试探:“先皇曾说,他最珍爱宣沃这个孩子,因为太后是他最爱的宠妃,也就是你的妹妹。”

段栖迟垂眸,似乎遮掩了什么暴躁的情绪,再抬起来的时候,不由分说地起身吻住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