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对跪姿也是有要求的,就是跪得再久,身体也必须笔直。而像那种懒散坐到自己屁股上的敷衍跪法是绝对不允许的,所以才会常常有人跪着跪着满头大汗。因为到了后面,下跪之人基本就是在靠意念支撑了。
要结束这种罚跪的惩罚,要么就是皇帝叫起,要么就是跪到晕过去。何文静叹口气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跪多久,能不能坚持下来。
不过还没等他给自己做好久跪的心里建设,文宣帝终于看完了折子,又沉默看了他几眼,终是叫了起。
何文静心中松一口气,虽然他不知文宣帝之前为什么会对他不满,但这叫起至少就是一个不错的预兆。
“你这折子上所写的内容,就是你所有想对朕说的话了吗?”文宣帝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,听不出喜怒。
何文静立刻躬身回答:“正是,关于屯田试点始末,臣已经将所有过程全部记下呈给陛下。”
“若按你折子中所言,此次屯田试点主要功劳皆是邢尚书能干,你只不过是协助他而已是吗?”
“回禀陛下,要节制军中诸人,确实非臣力所能及,邢大人治军有方才能如此有条不紊,确为此次屯田首功,臣不过在一旁辅助,微末功劳实在不值一提。”何文静想了想还是如此答道。
文宣帝轻笑一声,“巧了,刚才邢爱卿也是这样说的。”
何文静脸色未变,不过手心中却是有冷汗冒出,跟这种不熟的高官搭配合作,在不完全清楚对方人品的情况下,出于谨慎,何文静最终选择了不与他争功劳。如今看来,他确实是做对了,否则他现在可就说不清了。
“后来朕回宫后又想,你们将如此数量的菜蔬低价卖与商人,如此一来算是与百姓争利,我问邢尚书此举为何,却没想到他语焉不详答不出来。”文宣帝摇摇头,“朕十分生气,到后面他才说这是你的主意。”
何文静在心里叹口气,没想到这人见功劳变错过就把他推出去顶缸,果然人心难测啊。
“回陛下,此举确实是臣所提议,不过邢大人不知道的是,臣并非尽卖与国内商人,而是将绝大部分由海运卖出。”何文静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,这事邢洪钊并不知晓,他只知何文静吩咐了军需官联系商户,却不知分别都是哪些人。
文宣帝听他此言,眉头这才稍微放松了些,只不过他还是对这答案不甚满意。
“朕想推行屯田制,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,并不在于获利多少,此次因为节气不对无法耕种庄稼,如此行事算是权宜之计,只以后万不可再为。”
何文静听话听音,立刻道:“臣也是这个意思,以后军中所获,发完饷银之后若有结余,则可令其储存起来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呵呵,你倒是乖觉。”文宣帝轻笑一声,后起身走到一株花草前,拿着剪子开始剪斜出的枝蔓,语气漫不经心,“不过朕还听说,最近你与工部侍郎周文正走得很近,且进士及第时就与晋王攀上了关系,不知可有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