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文茂见自己心事被一一揭破,有些心虚,而且他也听出来了,自己这堂兄看来是没有帮自己的打算。

不仅如此,而且还很有可能来教训他的。

果然就听何文静继续道:“可惜你却是看错我了,这人帮理不帮亲,若是有亲族作奸犯科,我是很愿意大义灭亲的。尤其是有别人包庇亲族违法犯纪作对比,我这种无私公正之举,必能得到朝廷褒奖,说不定我这孝廉不用再去考会试,只要这贤名传出去了,便有大人愿意保举我做官呢,你说是不是?”

何文茂大惊,“你不能!”

“呵呵,我为何不能?”何文静嘲讽一笑,“你在孝期便欲行淫邪之事,玷污先人,又所害之人乃良家妇女,虽然你未得逞,可是若我愿意作证,让知县大人判你个欲行不轨,另外再有不孝大罪,这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就算是外人听来也只会夸奖我处事刚正不阿,我有这样的好名声,为何不要?”

“至于你嘛”何文静勾起嘴角摇摇头,“最轻应该也是流放三千里吧。”

“不!大哥!你不能这样做!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呐,你可不能为了个外人就这样对我啊!我不想被流放,我不要去坐牢!”何文茂说到最后已被吓得六神无主,干脆抱着何文静的双腿求饶,脸上涕泗横流。

何文静看他这样,恶心得直皱眉,一脚将他踢开后又厉声道:“你既早知如此,难道当初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?!”

何文茂被吼得缩了缩脖子,“我我不是看她就一个孤女吗,反正她也无依无靠,咱们难道还怕她不成”

他这话倒是让何文静想起了苗氏来。自从他中举之后,苗氏在村中就活跃了很多,对待其他村民的态度也不再似往日那般,反而有点趾高气扬的架势了。

因此便冷声道:“我不妨告诉你,你和二婶想的什么我都知道,你们若是以后想借着我的名义干些什么事,或者你以为我可以替你们擦屁股,那尽可以去试试!看到时候是我来帮你们善后,还是我来绑你们为民除害!反正前一种对我来说不仅麻烦百倍,而且百害而无一利,至于后者嘛,呵呵,倒是可以成为我扬名的垫脚石。”

何文茂瘫坐在地上,愣愣的看着何文静,见他眼神发寒的看着自己,面上是从未见过的冷酷无情,只觉一股凉意自脚底升起直至心口,冻得他直打哆嗦。

自己这个堂兄根本就不像他人前所表现出的样子,什么温良端方,什么亲切有礼,统统都是假的!他就是个冷心冷肺的心机小人!

可惜他俩一个名声太好,一个名声太差,一个学无所成,一个功成名就,何文茂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,他这个堂兄以后说不定真能干出大义灭亲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来!

“大哥!我再不敢了,你就饶了我这次吧!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在家读书,你就饶了我这次吧!”何文茂不敢再上前抱他大腿,便只在原地一个劲的求饶。

何文静这时才重新蹲在他面前,一手拉着他的领口,一手在他印了鞋印的衣服上拍了拍,漫不经心道:“记住你今日说的话,陈家娘子这事我便算了,可以后若是听到一点风声,那我便不得不出来替苦主主持公道了至于你和二婶,自己好自为之吧,我相信你们会明白怎么做才是对你们自己最好的。”说完便松开他的衣领起身走了。

这事后来果然没有听到什么流言传出,只听说何文茂回家之后大病一场,据郎中把脉说是惊惧过度,可是苗氏一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,他却一直咬死了不开口,只说自己当时不小心滚下山坡摔的,被吓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