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霜降惧寒,何大牛这回过来特地带了手炉,早上生火,就在灶里夹了几块炭,草木灰盖了,一上午都暖和。
何霜降跟何大牛缩在柜台后头,讲桃花村这几日出的事。
贺三郎中举,贺家宴客,如今可是桃花村头一份,当日县太爷都特地送礼过去了,话里话外还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。
何霜降感叹
“贺家三哥哥本就聪敏,二十来岁的举人老爷,这么多年,整个清水城都是头一份,只怕京中大官都想攀亲呢”
“这话也只我们私下说说罢了。”何大牛笑“不过两家倒也般配,有县令这么个岳家,于贺家三郎的日后进京考试也十分有利”
“可不是,只可惜贺家三哥哥不愿试试明年春闱,若不然中个进士也极有可能的”
何大牛也只道可惜“年岁也不大,再等四年就是了”
许久不曾回家,没见到贺云香,也不知道她近来咋样,问何大牛他肯定是不知道的,等下次回去再说吧。
泉姐儿这事要是能解决,这钱就用不上,当铺里压着的小马驹就可以赎回来了。若不是没法子,别人给的小物件,她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当掉的。
这汤包原是机缘巧合摆出来的,想不到生意竟出人意料的好,饭馆里也有汤包卖,不过比她家贵太多,寻常人吃不起,所以这几日都有新客人来买,买过以后自然也发现铺子里还有不少不常见的吃食,也就并着买些其他东西。
烤鸭每日照旧只卖那几炉,何霜降又去订了个炉子,过几日应该就能打好了。谢明远来过几趟,每回来都买上几只,说是手底下的兄弟们爱吃。
一觉起来,身上有些发痒,估摸着是前些天抹得药粉见效了,脸上身上红红肿肿,密密麻麻起了一片红疮。
有点痒,却可以忍受。
今日干脆就没开铺子了,她这副模样,再开门,只怕立马就叫人告到县衙,到时候只怕比那对卖面夫妻下场好不到哪里去了。在门上挂了木牌,就出门找谢明远。
这镖局门面不大,进去以后场地却大得很,各式兵器,习武练剑的台子。
不少人正在台子上面打拳,猛地来个姑娘,都吓了一跳。
幸好是冬日,练功虽出汗,但都还穿着短打,没人打赤膊。
何霜降见这场面也不惧,喊了一声来找人。
有个精瘦的孩子跳出来,问找谁,何霜降这才惊觉,还不知道他的名字。
“找你们这掌事的”
一群人瞬间炸开了锅,连连咳嗽,呛了几声,又交头接耳的相互议论,声音不大,何霜降却听的分明。
“这姑娘是老大啥人?莫不是相好的?”这大胡子听着口音不像南方人,已经尽力压着声音了,听起来还是沙哑粗犷。
旁边人锤了他一拳“别放屁了,那姑娘瞧着才多大,别把人吓到了!”
说完又看向何霜降“我去找我们掌事的,姑娘您先进屋坐吧”
何霜降跟着人进屋。
“你先坐一会儿,我们老大有些事情,想来也该回来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