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家官宦之家,杜黄裳的父亲祖父皆是朝廷重臣,长子杜载如今供职太仆寺,次子杜胜在军中历练,三子杜宝符任河南府参军,唯独幺子杜鉴离经叛道,被杜黄裳逐出家门,族谱中除名。
“他就是杜维桢!”薛眉盈惊叫。
杜鉴被赶出家门后改名杜维桢,长安城中的又一名人。
世家大族子弟要么很有出息功成名就,要么长成纨绔放荡不羁,杜维桢很对不起他的出身,他不爱诗书不爱骑射,也不喜吃喝玩乐,他长残了,长歪了,他独爱给人牵桥搭线,保媒说亲。
今年刚二十三岁,媒龄已有十年,据说他说成的第一宗亲事是一个寡妇跟一个鳏夫,那两个孤男旷女怎么思慕对方求而不得因年月久远已无据可考,世人只知当日杜维桢一鸣惊人,排除万难说服两人的长辈,把其他舌灿莲花的媒婆没说成的亲事说成了,由是名声大噪。
当然,杜家的名声是落地了。
媒人活儿那是世家子弟能做的么!
杜黄裳关过他禁闭,动用过家法,也没能阻止他往说媒道路上狂奔。
薛家找过杜维桢帮薛眉盈说亲。
杜维桢甚不齿薛眉盈这样的色中饿狼凶残淫-魔,义正词严拒绝了徐氏的请托。
人家很有节操的,做媒不图谢媒钱,而是为了促成一对对佳偶。
薛眉盈对此没感觉,不止不记仇,对杜维桢还很感兴趣,兴致勃勃缠着谢正则,要他讲杜维桢的趣事。
杜维桢就是对说媒有特殊爱好,别的没啥,谢正则警惕性很高,公苍蝇的好话都不会说的,嗤笑:“一个不务正业的人,没什么好讲。”
“正则哥哥你瞧不起媒人?”薛眉盈原本挨着谢正则的,跳开两步,指着他,愤愤道:“你瞧不起我。”
“我哪有。”谢正则很冤。
“你就有,你就是瞧不起我。”薛眉盈眼泪汪汪控诉。
没有鸡同鸭讲很久。
谢正则很快明白过来,惊得眼都直了,“你……你去做媒婆了?”
薛眉盈点头,细细讲她阿耶的奇思妙想,还是卢氏的热情帮助。
谢正则想把薛长临和徐氏灭了,当然,还有他阿娘卢氏,助纣为孽,也不能饶。
“我应该很快就能嫁出去了。”薛眉盈喜滋滋道,恼怒来得快去得也快,很快忘了被鄙视的不快。
谢正则想哭,不止不能哭,还得强装欢喜,违心地把媒人这职业吹捧了一番。
探花郎是很有原则的,不过,在薛眉盈面前,所有原则都不是原则,没有原则就是最大的原则。
薛眉盈欢喜地笑纳了,让谢正则帮她参详:“你说我是上门瞧瞧穆家大郎好,还是把他约出来?”
夫婿人选都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