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正则以为,薛眉盈理所当然要嫁给他,而他也是一定要娶薛眉盈的。
不想媒婆突然出入薛家,薛眉盈喜滋滋告诉他,她要议亲了。
谢正则如遭雷击。
先是伤心,继而是愤怒。
他们不是属于彼此的吗?
薛眉盈怎么能对自己始乱终弃?
怎么能不对自己负责?
他搬进薛府的次日,薛眉盈周岁抓周,撇开胭脂水粉金银珠宝文墨笔砚算盘大秤,爬到他面前,抱住他猛亲,虽然只是吧叽吧叽糊了他一脸口水,也算亲亲了。
他六岁时,薛眉盈三岁,两人跟着大人赴喜席,回家后,薛眉盈拉着他拜堂成亲,接着入洞房,他抱着薛眉盈在薛眉盈的小床上睡了一晚。虽说年幼,可也是拜过堂入了洞房了。
他九岁时,薛眉盈六岁,两人登骊山,在月老石前,薛眉盈拉着他在月老石上系红绳。
再后来……他想起来就觉得羞涩。
他们那么亲密的事儿都做了,怎么不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今日薛夫人把私媒陈七姑拉府上去了。”隔壁一桌坐着几个客人,一肥头大耳中年男人扯着大嗓门叫嚷。
左邻桌位一人立即接口,挤眉弄眼,“薛府?就是那个女儿二十岁还没订亲的薛府吗?”
“除了她家还有谁。”肥头大耳兄摇头晃脑。
“便是有媒婆登门,也没有男人敢娶薛家女儿,薛夫人不过白费力。”后座一桌的食客晒笑。
谢正则握杯酒杯的手微抖。
肥头大耳兄目光扫视着酒楼每一个人,在谢正则这一桌上停留时间最多
戴尧穿衣爱好奇特,喜欢把鹅黄柳绿粉红等各种颜色往身上挂,五彩斑斓比锦鸡还美丽,这日也不例外,身上锦袍集合了绿粉橙黄红蓝紫七种颜色,很是引人注目。更吸引肥头大耳兄的还是谢正则,谢正则穿着不显眼,一袭普通的湖蓝色襕袍,禁不得面如冠玉气质卓然,再普通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别是一番风致,窗外残阳夕照,人与物入画。
有这么一个听众,肥头大耳兄宛如吃了十全大补丸,浑身充满元气,把薛眉盈的那些个口口相传的韵事,加了油盐酱醋许多作料翻搅讲了又讲。
谢正则手里的酒杯脱手。
肥头大耳兄以为谢正则听得入神杯子没握住,更加来劲,口沫横飞,传言讲完了,就现编。
有没有出处无所谓,合理不合理不重要,只要够香艳刺激。
谢正则拍案而起:“满口胡言。”
肥头大耳兄说得正欢,惊得大张嘴巴。
听得津津有味的食客们也是一脸莫名其妙。
谢正则满心激愤恼怒。
此前,在刚传出薛眉盈的不雅绯闻时,他便到处解释反驳,想澄清真相,为薛眉盈挽回声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