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小到大,黎相与只求过一次人,在她母亲死的时候,她求黎曲信她,然而黎曲只想草草了事,全府上下就黎相忆一个肯信她。
父亲和丈夫,求黎曲跟求刑匀烈自然是不同的。她在门外徘徊许久,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开口。
“哪来的小偷站在外面,不敢进来?”里头传来刑匀烈轻蔑的声音。
“哐当”一声,黎相与推门而入,她径自走到书案前,顶着一张清冷的脸看他,“是我。”
“是夫人啊。”刑匀烈慢悠悠地将毫笔搁在砚台上,好整以暇地望着她,挑眉道:“怎么,又来问我讨休书?”
“我想问你清渠的事。”黎相与开门见山道,“她究竟有没有杀人?”
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她有交情,不过看在你是我夫人的份儿上,我可以告诉你,午后我同皇上一道审问她,她挨了四套酷刑却一句话也没说,是个烈女子。”刑匀烈淡淡地说着,不紧不慢地收起书桌上的东西,随后站起身,用一种野狼盯着猎物的眼神看她,“想要我救她么,可我这个人从不做亏本的事。”
黎相与皱眉,接了一句,“你想要多少银子?”
听到这话时,刑匀烈的脸一僵,太阳穴狠狠跳了一下,很快,他便找回了自己的场子,“我不要银子,我要你。”
黎相与不解道:“我?”
“对,你。”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往身前一拉,她猝不及防往前一扑,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上,这感觉她不喜欢,下意识用双手撑开了点距离。
“我要春宵一夜。”他抬起她的下巴,眼神玩味,“时间还早,你可以慢慢考虑。”
“我要加码。”她认真地看着他,并不退缩。
闻言,刑匀烈眸中闪过一丝复杂,他对她又爱又恨,怎么也没想到,她竟拿自己的身体跟他做交易,也罢,起码能圆房了,多少算是有点进展,卑鄙便卑鄙吧。
“想让我帮你妹妹他们?”
“是。”她答得毫不迟疑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他俯身抱起她,凑近她耳边道:“这可是你自愿的,送到嘴边的东西,我不吃就不是人了。”
*
下轿子后,黎相忆辗转上了马车,马车内坐着不少人,简莲贾人,还有范巧。
一看到范巧,黎相忆便明白了,爹站在骆应逑这边,有他帮忙,骆应逑的胜算应该只多不少。
数日赶路,马车行至一个看着像世外桃源的小镇上。
黎相忆扶着范巧下车,贾人扶着简莲下车,为了不引人注意,他们一行人全带了面具,随从下人也不多,就两个。
到了这儿,他们便与都城隔开了,完全不清楚那边发生的事。
有贾人在,范巧的疯病都不是事儿,一日比一日好,何况她更多的是心病,心病还需心药医治,而黎相忆就是她的心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