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匀烈大步踏入前厅,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陌生人,咸王妃黎相忆, 他认得。莫非是因上次黎相与让她过来住, 于是她真来住了?想到这儿,刑匀烈不禁皱起眉头,褐眸瞬间罩了层寒气。
对方的脸色显然不好看, 阴沉沉的,甚至将“不悦”两字写在了脸上,黎相忆忙不迭起身打招呼,强扯笑容道:“姐夫。”
“嗯。”刑匀烈冷脸坐下,下人过来添了副碗筷。“打算住多久?”他趁着夹菜的空隙问,话中满是不耐之意。
这点情绪,黎相忆还不至于听不出,姐夫如此不给面子,她顿觉难堪,正要开口说自己明日便走。
“她是我妹妹,想住多久便住多久,若你不喜欢,我们俩可以出去住。”黎相与快她一步开口,她说的每一字都是刺。
“啪!”刑匀烈放筷子的动作很轻,但这一声却是极响,他耸起眉骨,拢得眉间折痕更深,仿佛用刀反复雕刻过,“走,我有话跟你说。”倏地,他站起身,唇边噙着一抹肃杀。
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往前走,身影穿过一道门后便消失了。
纵然尚书府的下人很规矩,但黎相忆依旧觉得他们在看她,她尴尬地放下碗筷。果然,别人家里不好待,终究不是自己家。
她一个外人坐在这儿着实别扭。
深吸一口气,她仰头看向夜空,繁星点点。差不多该到扎针的时间了,那四十八针不能断,一旦断了,之前的努力便是白费。
*
咸王府。
按照往常的日子来说,饭桌上只有六人,可自打黎相忆嫁进王府之后,这饭桌上便有了七人,而她坐的位置向来离骆应逑最近。
今晚少了一人,这前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
菜上齐后,骆应逑自顾自吃着,与以往没什么两样,但细看又会让人觉得哪儿哪儿都不一样。其他人是一边吃,一边拿目光瞟他。
“唉。”
“唉。”
“唉。”
简莲每夹一次菜便会叹息一声,她倒是晓得黎相忆在哪儿,可有人不知错。
“王爷。”慕风“扑通”一下跪在骆应逑身前,恳切道:“属下对王妃只有尊敬之意并无爱慕之情,王爷若是不信可再废属下一只手。”
“阿风,你在说什么?”慕檀正吃得开心,听得这话立马放下碗筷去扶他。“起来起来。”
“王爷不原谅王妃,属下便一直跪着。”慕风推开了慕檀的手,执拗道。
“可恶,我们还没抓着那狗娘养的御蛊人。”元夕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愤然模样,“如今王爷身上的蛊毒只有王妃能解,我还记得医书上写,四十八针不能断。”
有元夕的话作铺垫,简莲再说:“我前两日听王妃提过一句,她原打算治好王爷之后离开都城,说不定明日真就离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