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相忆进门,径自走到衣柜前。他不搭理,她也不给自己找不快。衣柜里的衣衫很多,春衣挂着,秋衣和冬衣叠着,中衣单独放在小格子里
见是她来,骆应逑蹙起眉梢,语中略起波澜,“怎么是你,莲姐呢?”
平日确实是简莲伺候他沐浴,但简莲也就是给他准备点洗漱用具。
“你怎么知道是我。”黎相忆随意拿了套中衣,走到屏风后将它放在浴桶边的凳子上。听得对方语气不善,她也不客气,“莲姐找街头的王婆说事去了,你自己来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她转身时,他喊住了她,淡淡道:“她不在,那今晚由你伺候。”
“伺候?”黎相忆回头,她好心帮他,这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真叫人不舒服,“我为何要伺候你,我又不是王府里的丫鬟,而且你休了我,我也不是你妻子。”
“去年中秋佳节,你给本王斟了一杯毒酒,若不是本王喝了那杯毒酒,瞎眼的人就是你。忘了?”他一步步朝她走来,唇角绽着诡异的笑意,“黎相忆,本王的眼睛是为你瞎的。”
他一走近便有一道迫人的压力袭来,逼得她心头慌乱,她下意识往后退去,最后退到墙边,无处可退,可他却没停住脚步。
“王……”慕风进来送水,目光恰好撞着墙边的两人。非礼勿视,他立马低下头,离去时顺道把房门给关上了。
“咔”,房门被牢牢关上,黎相忆应声抖了一下,后背贴上阴冷的墙面。去年的中秋节,她死在那日,如何能忘。
眼前这只兔子渐渐露出委屈的哭意,双眼微红,骆应逑便没继续逗她,转身走了几步,张开双手道:“愣着做什么,当木头?过来为本王宽衣。”
“……你是眼睛看不见,又不是手残。”她哑声回道,蓦然想起这事,伸出一半的手便垂了下去。
骆应逑侧首,轮廓精致如描,他按上自己的手,捏着一处狠狠一拧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是脱臼的声音,他风轻云淡道:“现在它残了。”
第19章 . 讨厌 你就知道骗我
黎相忆倒吸一口冷气,失声道:“你疯了!”她此时又惊又气,忙上前按住他的手,然而一触上他的手臂,她立时用力拍了他一下,“骗子!”
“你刚刚在担心我?”骆应逑抬起她的下巴,俯身靠近,面上半带揶揄,“再不给我宽衣,说不定我真的会掰断自己的手,到时你得日日贴身照顾。”顿了顿,他叹息自嘲道:“我掰断自己的手便不会再杀人了,你说,这样好么?”
温热的男子气息吹拂在她面上,惹起一片痒意,他说话阴阳怪气,她听得心口郁结,“疯子,哪有你这样的。”
“我本来就是疯子,你不知道么。”他指尖冰凉,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面颊,她不禁哆嗦,只听他出声道:“告诉我,白日在外头见了谁。”
他这话一出,黎相忆当即觉得浑身一冷,仿佛被人推入冰窟。皮肤上传来麻麻的触感,勾得她直起鸡皮疙瘩,“你派人跟踪我。”
“没有。”他轻飘飘地回道,手腕往上一扬,将她的脸又抬高了些,平整的眉心拢起沟壑。
她索性仰头直视他,肯定道:“你有。”
“我确实没派人跟踪你,因为跟着你的人是我。”倏然,他放了手,话中尽是嘲弄之意。
“你跟着我怎会不知我见了谁?”尽管早已料到,然而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,她心底还是不舒服,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地难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