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崇晖:“我在山洞中沉睡半月之久,等我醒过来等我醒过来”
“长别山下是一处乱葬岗。瘟疫死去的人,尸体都堆在那里。良玊把我也藏去了那里。”郭崇晖一双血红色的龙眼淌出血泪,“那地方没人敢去。就连赶尸的阴人都不敢去。”
“没有人救他,没有人帮他,赶尸族的阴人正时路过长别山,他分明清楚,是良玊救了所有人,他明明知道可他也袖手旁观,他也不敢来乱葬岗!他也是个该死的懦夫!”
并非同情恶者,怜悯罪孽,只是这世间的苦痛,这世间的愚昧怯弱,全沾去“人”这一字,到头来只剩悲凉。
张决明干涩地说:“所以你要报复赶尸族。”
“我真想杀光他们所有人。”郭崇晖摇了摇头,“可你知道吗?良玊他不愿意。他说,他们都是人,是人,就会害怕,恐惧。人怕我们精怪,是应当的。他们太弱小了,所以才会伤害我们。”
“谁都说烛九阴生性阴鸷,但他竟然说他不怨恨。”郭崇晖已满面血泪,血泪浸透他脸上的鳞片。
“可是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。他的眼睛火精没有了,而他他”郭崇晖说着,竟躬下腰来,抱住自己的头,像一个被逼入绝境的疯孩子。
“他的龙尾断了。”郭崇晖说。
张决明心下沉了沉,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纯金断尾,又看向郭崇晖血肉模糊的腿。
郭崇晖猛地抬起头,他瞪着张决明,眼神变得凶狠,残暴:“龙尾是龙身上最有力的部分。他是烛龙,明明不会被人间的火伤到,可他的龙尾断了,化成了灰,就在我手心上”
“他要有多疼,他要忍受多少”郭崇晖说着,病态地捧起自己双手,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手心,双手微抖,似乎良玊的鳞灰还在他手心里消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