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就是开心。”张决明悄悄地说。
过一阵,他倒又怯了,刀尖挑胆子问:“当初是我没打下挞罚,没能救出周怿,你真不怪我吗?”
“”周启尊叹口气,“还绕没完了。那你这些年帮我的要怎么算?你喂给长生铃的血怎么算?作化煞符剜的心尖子怎么算?”
张决明没出声。
“再退一步说,你打下那一鞭子,小怿就一定有救吗?我父母就大仇得报了?”周启尊再“唉”一声,“是不是我说怪你,你会舒服一些?”
“你当年到底为什么没打下去?”周启尊问。
张决明停顿一下:“良玊用我母亲的影子挡在前面,我没下去手。”
周启尊点了点头,揉一揉张决明的头发:“那我就更不能怪你了。”
周启尊:“我怎么能让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去打他的母亲?这件事你别再想了。”
到底还是张决明心思太重。他揣这一肚子秘密,发酵这些年,吃了太多苦,瞻前顾后,患得患失,闷出浑身的歪扭,想给他治去根儿,太难了。有的坎儿不好过去。
要说解决办法,没什么招。周启尊琢磨一通,只有一个结论——就是宠。宠着,疼着,日久月长,得慢慢地,用心给他捂熟了。
再说别的,张决明是山鬼,当年虽说只有十三四,但也不至于在云南边境被几个杂碎绑着,差点弄死。他能从特种兵驻地跑出去,就能从渣滓手里跑出去。
——他没反抗,他是早早不想活了。
要不是这些年有自己吊着他,要不是周怿还在长生铃里——周启尊手脚发麻,汗毛打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