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所有人,所有人都是凶手!”“黑蝌蚪”被吃进了嘴。
马博远“哇”得一声,他哭得这样厉害,上气不接下气,说话也断断续续:“东街的刘、刘老太太见过奶奶,她看见奶奶一个人在、在后山,在河边伤了脚,但她没有”
“马博远,慢慢说,别怕,不哭。”周启尊语气放得耐性,“奶奶说过,男子汉不能哭鼻子,对吗?”
马博远使劲儿点头,立时大喘一口气,倒了倒劲儿。他憋着抽噎:“奶奶叫她了,她却跑了。”
“还有王爷爷,他看见奶奶一个人去、去买药,他们认识、认识很多年了,他却连问都没问、没问一句。”
“小豪才六岁,他才六岁就就往我奶奶身上扔石头,他打破了奶奶的头,骂她骂她‘老不死的脏东西’。”
“他、他不配活着,他才应该被石头砸破头,砸死。”
周启尊想起刚到小镇时听送丧的老六老四说过这事,这才通透——半年来村子里不断死人的怪事,是马博远干的。或者说,是马博远借凶爪的力量做的。这就是他们的交易。
“奶奶一个人在后山七天,整整七天,没人救她。她不见了,没人愿意找她他们、他们明明都看见了。”
——原来“七”是这个意思。选在有“七”的日子索命,是为了报仇,——祭奠奶奶。
马博远死死咬住牙,这副狰狞的表情太可怖,不是少年该有的,他像某种嗜血的恶兽:“他们那么多人,都欺负过奶奶,他们都有死罪!”
空气僵默了片刻,周启尊忽然轻轻地问:“你很喜欢你奶奶?”
“喜欢,全世界最喜欢。”马博远毫不犹豫地说,“打小爸妈就不要我,只有奶奶管我。”
“奶奶为了我,搬到这么偏僻的地方,拉扯我长大,是她发现了我的画画天赋,她捡易拉罐,收破烂送我出去学画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