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父轻轻拍着金梅的手,用厚重土气的方言说:“小梅啊,你大锅(哥)病了,三锅(哥)在外头打工,二锅(哥)还在念大削(学),你麻(妈)年纪大了,身体也不好。要不”
金父顿了顿,喘口气说:“你就别去念虚(书)了,在家帮着,照顾你大锅(哥)吧。咱家也确实没那么多钱供你了。”
金梅看着金父手上那条丑陋的伤疤,用眼睛丈量它的长度——准确看,起码有七八公分。
她没哭,更没大吵大叫,甚至听了话以后,心头没有丁点儿波澜起伏,她的心像是平的,死的,不会动一样。
金梅说:“好。”
直到半年后,金梅的大哥病重去世,金梅突然人间蒸发,从家里消失了。
。
“金家人就没找她?”周启尊问。他跟着高岩,靠右边,沿着走廊往前走。
周启尊提出想见见金梅——既然江流的死和她有关,那她就是最后见到江流的人,周启尊说,他想亲自问问江流的事。
因为是周启尊,高岩同意了,正要带他去。
“金梅的二哥大学毕业后找过,甚至还去当地的警察局问过,但始终没有金梅的消息。”
高岩说:“金梅家在湖南,当年离家时她还不到二十岁,谁能想到她自己一个小姑娘,身无分文,能大老远跑来长春呢。”
“也是。”周启尊的手揣进兜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