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得厉害,张决明额头上全是冷汗,但他双手极稳,竟纹丝不动。
晶亮的血珠子从刀尖一颗接一颗滑进瓶子里,那血珠红得艳烈,竟还滴滴闪烁金光,仿佛藏有微渺的金沙星子!
“你这是干什么?!”周怿又喊。
刀尖的血流尽,张决明盖上瓶盖,将刀子和瓶子一起收好。
他跪在地上又缓了片刻,这才张嘴说话。他语气端得平,听不出多少疼痛:“山鬼的血是宝贝,你知道的。尤其是心头上的精血,能驱魔辟邪,低阶的祟物,甚至沾上半点就会化作飞灰。”
张决明:“我要用这血,为周启尊作一张化煞符。”
“你”周怿的声音捏紧,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
张决明短促地吁口气,他不轻不重地说:“都说过我没事了。我是山鬼的后人,就算在心上插一刀,也不会死的。”
长生铃一阵颤抖,周怿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软塌塌的骂:“你这个傻子。”
心头精血,活生生地剖心取出,只是为了画一道平安符送人傍身。谇声“傻子”,要算得抬举。
周怿剩的只有残缺不全的魂魄,可现在,她仿佛觉得自己那血肉做的心脏还在——在和张决明的心一起,被一刀戳得生疼。
如果有一天,张决明做的一切,能被周启尊知道就好了。仅仅是如果有一天
高处的风要更凉一些,张决明躲在角落里,垂眼再往下看。
从这里,从他眼里,所有的人、物,全渺小成繁密的斑点。那是大地上最鲜活,最明显的凸起,却距离张决明很远,远得仿佛不在同一岁月里过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