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园里有一些健身娱乐设施,能见到小孩子欢腾地撒蹶子乱跑,还有两位银发斑白的老爷爷,正面对面,各自背靠一棵大树,边聊天边用后背咚咚撞树。
张决明从他们身边经过,往公园里走得更深了些。
里头有个大红色的塑料滑梯。梯面上很脏,还有些裂纹,这梯子年久失修,已经没有孩子会上来玩了。
黑桃姑娘正蹲在滑梯上,见到张决明,它连秃噜带滚地从滑梯上下来,像根包裹黑毛的大弹簧,从地面一高弹进张决明怀里。
四周没人,黑桃便急着开始今天的汇报:“大人,没什么异常的。”
“嗯。”张决明搓了搓它的皮毛。
这两下给它那猫皮撸得不要太舒服,黑桃立马眯缝眼珠,继续卖周启尊:“但是他昨晚又三更半夜才睡。起来还吃隔夜的饼,不加热,就那么凉着吃的。”
张决明一听眉心就皱了起来。——周启尊总不注意,长此以往肠胃肯定要生病。
赖关心则乱,他居然强猫所难地问黑桃:“你就没想办法提醒他一下?”
“实在看不过去,我想了。”不提还好,一提黑桃立马一口气叹结实,“我都蹲微波炉上了,但他一点自觉也没有。”
它活了几十年,从成精到现在,还没见过比周启尊更缺弦儿的灵长类。
黑桃又说:“昨天洗完澡也不穿衣服,半夜还踢被子。”
数落完周启尊,它还不忘在张决明跟前撒个赖塞,娇里娇气,颇有小心地说:“被子太厚了,叼得牙都疼了。”
张决明:“”
张决明只得又摸一把猫头,低低哄猫:“辛苦你了。”
苍茫世道上走着无数人鬼精怪,大段大段的年岁间,只有张决明自个儿的小心眼里清楚——他有多羡慕嫉妒一只猫。
“还是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,知道吗?”张决明从兜里摸出一块贵妃奶糖,剥开糖纸放进手心里,“看好他,如果有什么不寻常不对劲的地方,一定要立刻和我说。你知道怎么找到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