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儿冷,白雨星出来没戴手套,这会儿手指头已经不通血了。
他跺跺鞋底,不得不加快脚步,同时心里哀哀叹气——没办法,谁让他非得顾个祖宗。
出菜市街右拐,沿盛世大路走不远,再转进一条破烂小道,就能看见一家理发店。
理发店坐地面积不大,牌子已经旧得掉色,上头勉强擎起灰扑扑的四个字——“情丝发艺”。
店门关着,玻璃也是灰儿花的,这理发店俨然已经倒闭歇业了太久。
白雨星搁店门口顿住脚,脸皮冻得皱不起来,他只好朝蹲在跟前那人干瞪眼。
是江流。这熊东西年纪不大,撑死十六七,打小没爹没妈,算孤儿院蹦出来的头号流氓,成日吭哧鳖犊,不干人事,以至于浑出来个混混名儿——人都管他叫“二流子”。
这会儿二流子跟哈巴狗一样蹲着,手拿一袋面包要啃。有鸟雀儿飞过头顶,一颗热屎蛋子正巧屙在面包上。
白雨星:“”
二流子一愣,抬头瞅见白雨星,转手撇了淋屎的面包,飞速蹿起来,薅住白雨星的胳膊:“哥。”
白雨星见二流子眨巴两下眼皮,立马哭了。
二流子哭腔上来,又喊白雨星一声:“哥。”
这孬样白雨星见多了,早已八风不动。他只木滋滋地问:“又怎么了?”
白雨星:“又被你周哥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