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她年幼时春风得意,拥有世间最好的一切,从没想过这辈子会有一天要去奶茶店打零工、住还没有从前六分之一个衣帽间大的卧室、花钱会记账、公交车转车上学。
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随便吧。
下课的闹铃声和同学们的吵闹声都没能吵到陆离铮补觉,他整个上午唯二的举动是蹙眉闭着眼摸索出无线耳机戴好,以及换掉钟浅夕那本划破扉页的语文书。
后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举动,钟浅夕打水回来,桌上就躺着本崭新的语文书。
扉页写着她的名字,行楷流畅遒劲:[钟浅夕]
陆离铮没给到钟浅溪推诿拒绝的机会,她总不能伸手去摘了他的耳机叫醒,来争论书的归属。
教材的纸质平平,摸上去能感觉到笔迹的淡淡凹痕,带起不规律的心跳节奏。
阳光透过半掩的窗纱打过少年宽阔肩头,又绕在指尖翩跹起舞,走廊里有谁在打闹,脚步声嘈杂纷乱,盖过聒噪蝉鸣。
钟浅夕垂眸,唇线轻扬,撕了张猫猫头便签写“谢谢”,小心地贴到陆离铮桌面。
如果只用一个字来评价理工附中的食堂,是“烂”。
加到三个字的话就更为准确一些,是“非常烂”。
钟浅夕实在不理解怎么能有人把大锅菜做得难吃成这个模样,还坚持搞创新的。
高一军训时午休时间紧迫,大家只能吃食堂,经历了咸得齁死瞎子的水煮肉片、酸得打死醋贩的糖醋排骨、以及菠萝炒肉片和荔枝桂花甜汤后,所有新生都对理工附中校训里的“自由”有了全新的认识。
自由的灵魂绝不向食堂妥协。
大概是知道自己食堂狗都不吃的特点,附中午休时间开放,允许出去觅食,滋养起后街的一众餐馆,花样繁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