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从悦因这回答放松不少,从心底里翻上许多欢悦。
他挪了挪身子,靠得舒服了点,一双乌沉沉的眸盯着她,甚至无端端涌出些许戾气。
秋枕梦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柔声问:“小哥哥,你怕不是醉糊涂了?”
汪从悦目光里全是少女含笑的脸,朦朦胧胧的像隔了层纱。
“我没醉。”他说。
他所求的本来并不多。
能和秋枕梦信件往来,能照拂她,能看着她嫁给好人家,一辈子平安顺遂,本是他最大的野望。
可谁叫秋枕梦选择了他呢。
汪从悦有些讽刺地想。
他忽然坐直了,展开双臂,将秋枕梦牢牢抱进怀中,下颏蹭在她翘起的发髻上,微微有些发痒。
汪从悦的声音似笑又似在叹息,半晌,只轻轻道:“我想通了,要你陪着我过一辈子,别分开。”
他停顿了很长时间,才又加上一句,无赖似的:“是我的一辈子。”
他想通了。其实是不要紧的。
偷摸着对食的宫里人那么多,他不过是其中地位高些的罢了。
出头的椽子先烂,也不过是烂在他自己身上,和秋枕梦毫无关联。
皇帝还不是皇帝时,与他有婚约的姑娘瞧不上他,厌到极点,大张旗鼓离他而去。
这件事几乎所有老人都晓得。后来,他们这些小的,也隐约有所耳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