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药呢?”
“在这里。”
生尘才从怀中掏出药瓶,李广宁就一把夺过去,紧紧攥住掌心里。那神情,仿佛捧着的不是一个瓷瓶,而是他的性命。黄大夫继续问,
“生尘,还有一瓶呢?”
“没有了。阿清先生只给了一瓶。他说……他说……”
“他说什么?坐地起价是不是?他想要什么?”
李广宁抬起头,
“统统给我如实道来!”
“阿清先生说……他的药很珍贵。所以得等到杜公子熬到第二瓶还没疼死,才能再给最后那瓶。不然,他要是中间就死了,岂不是浪费?”
李广宁手一抖,指甲在瓷瓶上抓出刺耳声音。他呼吸急促起来,眼睛血丝又重了几分。
“若是我能够以身相待,替他受这些苦楚……就好了。”
听了这话,生尘张了张嘴。可他低头看了自己满身狼狈,却又撇嘴扭过头,没有说什么。他想,反正第一瓶大概是死不了的。这些人都是为了这个杜公子,才叫自己在泥地里走了那么久,还要担惊受怕被人欺负。哼,叫他吃点苦,也没什么错!
“那么,黄大夫,现在可以么?”
黄大夫沉重地点了点头。李广宁捏着药瓶,走到杜玉章病榻边,俯身摸着杜玉章的脸。
“玉章,这个药十分凶险,也十分遭罪。若是你能够将身子调理得再结实些,比现在服用要安全许多。可你迟迟不肯醒来……”
李广宁的声音,依旧是嘶哑万分。
“我知道你恨我。玉章,从前都是我错。若你这次能挺过去,你要做什么,我再不拦着你了。我知道你恨我,你生气……可玉章,你不是想亲眼见到大燕国泰民安,边关再无战事?我连韩渊和白皎然都喊了过来,你若是醒了,能看到边关和谈再进一步……你想做的事情,朕都替你做到。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