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的笑还未维持多久,便又凝固了下来。

只见那左侧祭司形容枯槁,声音嘶哑近乎腐朽,却是开口问道:“此等事情一旦曝出,大乾军心会乱不假,但也终究只能是一时——要知道除了那位太子,可还有其他两位皇子,若大乾皇帝当机立断换了太子,你又该怎么办呢?”

“这才是我真正要说的,”皋落隗的眼神是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坚定,掷地有声,“留吁得大人还在时,曾多次带隗面见太子,也教导过隗该如何与那太子共处,故隗斗胆,请可汗允我调令京城人手之权,十日之内,必说服太子共事,而其他两名皇子,将再无上位之可能!”

闻言,可汗笑道:“倒是如你师父一般硬气,既如此......”

“——王,不可!”那左侧祭司开口打断道,“皋落隗虽曾去过大乾京城不假,可毕竟年少,不过十六之龄,若是全权交给他,出了什么差错,又有谁能担得起?”

听见这话,皋落隗猛得抬头,张口想要说什么,却又立刻被打断。

那祭司冷哼一声:“你想说什么?苍白无力的保证?还是拿微不足道的性命做担保?此等大事可不是儿戏!你若能真正拿出让众人相信你的理由,我便决计不会再说什么。”

皋落隗嘴唇张了又闭,过了良久,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
从未有像此时一般,他这样痛恨自己的年纪,因为年少,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留吁得大人死在他面前,却连收尸也做不到,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离,苟延残喘到了今天,却又因为同样的理由不得挣脱。

“不过此事是你先举荐,当然也不会完全把你排除再外,”那祭司见他不再开口,倒也不再紧逼,转而对可汗恭敬说道,“王,我认为应再选一人为正,皋落隗为辅,当可办成此事。”

可汗摸着腰间的佩刀,沉吟良久,最后开口道:“祭司说得有理,那就按你说得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