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秋千如今还在那,年风临本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常来这儿玩的,可那两个儿子从小就只会读书习武。对自己严苛,对父亲疏离,几乎冷漠的不尽人意。年却清到喜欢荡秋千,起初始终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孩儿不情不愿地为他推摇,那小孩子便是年却升。后来他不再过来了,他开始无穷无尽地禁闭罚跪和养伤。那人便换成了尉迟宿。
时过境迁,不知不觉中,已是十几年过去了。
一个鼎盛一时的偌大家族,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渐渐平息之时,似乎也渐渐隐灭了曾经存在过的痕迹。
终是抵不过光阴荏苒。
姜冬沉忍不住想看年却升,可他神色淡然而平静,是年年岁岁沉淀下来的处变不惊。——早就已经不是会为了一点小事就无助委屈的孩子了,知道了不再回忆过去的痛苦往事,抹去一份无处安放的阴霾,回忆里的欢快愉悦之事反而如此鲜明。年却升笑了笑,指着鲤鱼池上的石板桥道:“哥哥,有一句词我想用来形容一下我第一次见你。但它可能不太恰当,因为那是星神形容璇月用的。”
姜冬沉道:“那句?”
“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”
姜冬沉笑道:“那是形容女子的,你可活着吧。”
年却升哼了一声:“我词穷,可我在夸你呢。”
姜冬沉没有计较,十分纵容的点头道:“好——”
年却升和姜冬沉一同登上石板桥,倚在栏杆时年却升伸手揽住了姜冬沉的腰。姜冬沉没像从前那般躲闪,而是任他揽着,自己还往他怀里靠了靠。转过头问道:“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定下来了,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?”
年却升道:“先和我去一趟天上,我把白月光交给星神。星神说待我身心都平静了,白月光才能安稳,璇月才能从那里面走出来。”
姜冬沉抬起脸,有些惊喜地问道:“我也可以去吗?”
他眼睛亮晶晶的,里面带满了淡淡月华和许多明亮的笑意,年却升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:“当然可以。”
姜冬沉笑了,脸有一点微微的红,轻声道:“这些年我也算去过很多地方,可天上我还是没去过呢。”
年却升道:“所以我的打算,是等从天上回来之后,先回千欢渡住几天,然后我陪你,把你独自走过的路都走一遍。”
姜冬沉使劲点头: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