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着他,摸到他单薄的肩胛骨,内心涌起一丝无措。
说实话,她也不清楚自己对裴珩之到底是怎么的一种感觉,说不喜欢,她分明也会被他吸引,分明也会为他心软,说喜欢,似乎又够不上那种程度。
年少时曾轰轰烈烈地喜欢一个人却以惨痛结局收尾,她有点怕了再度陷入这般境地,也再没当年明烈的心气劲儿去重新喜欢一个人。
裴珩之对待感情太敏感,以至于让她连说谎打圆场都不能。
他从她怀抱里退出去,低垂的眼皮遮住了他的神情,只眼尾红红的,他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歪倒在座椅边上,额头抵着飞行器的扶手,很轻很轻地呼吸。
傅东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终是于心不忍。
她叹口气,难得用商量的语气同他解释:“裴珩之,我们慢慢来好吗?”
裴珩之却恍若未闻,伏着脑袋,一动不动。
傅东倪眉心一拧,敏锐地发现不对劲,连忙伸手将人捞起,却见他脸色差得不像话,鸦羽般的睫毛下覆着一片乌青。
“你撑一会儿,我马上带你回去!”
她镇定下来,判断迅速,从飞行器的储物盒里拿出一颗荔枝糖,喂进他嘴里,随即给他系了安全带,自己坐到驾驶座,在许可范围内以最快的速度启动飞行器朝塞尼拉德庄园开。
整整十分钟的路程,她硬生生缩短到了五分钟。
到了庄园,她打开舱门将裴珩之抱下来,一路往医疗室的方向飞奔。
裴珩之头晕目眩,但意识还算清醒。
依旧是盛夏的季节,依旧是她迎着逆风和热浪,带着他往前奔跑,嘴里依旧是那颗甜滋滋的荔枝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