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睛眨眨,伸手接住空中的雪花,看那一点白在掌心融化变成一颗小水珠。小小的水珠里倒映他苍白的脸。
“呵。”他自嘲般笑了声,一只手遮住眼,躺在雪地中,滚烫的水渍从眼角留下。
师姐……
——
夜半,凤天轻撑着额头眼下乌青,死死盯着如同上了一层水泥的胳膊。
小太监安品站在阶下困得只想打哈欠,见凤天轻脸色不好生生忍住,过了半晌,试探地上前:“陛下,要不然臣去请一下国师,国师或许……”
“不用了,”凤天轻打断他小心翼翼的话,不耐看他一眼,“你不用管了,去外面侯着,一会儿师伯会来。”
秦笙公子来?
安品眼珠子一转,二话不说去屋外守着。今天宫宴上的事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,轻剑山这一代三个传人中就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秦笙公子不好惹。
前任国师虽说话不多,却最是心善,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宽容。现任国师冷则冷,却不是个难伺候的主,只要不踩底线就极好相处。这位秦笙公子则不然,面上温温和和看起来对谁都温柔,可急死来连皇上丞相都骂,他虽然没亲眼看见萧小将军被打的场景,不过丢半条命是跑不了。
来到门外刚站定,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,转眼眼前就多了个白色身影。心脏一扑腾,安品只觉呼吸一滞,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这人就是他刚才心里一直念叨的秦笙。
“秦……秦笙公子,”安品不动声色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,手脚并用爬起来谄笑道:“陛下在屋里等着您,公子请进吧。”
秦笙礼貌笑笑,安品直觉他和白天不太一样,那笑有种浮在面皮上的感觉,不等这股直觉下来,秦笙往里走的脚步猛的一顿,眼神似笑非笑看向他:“安公公,在背后对别人的事胡思乱想可不是什么好行为……”
“啊……对,对对,公子说的是。”一滴冷汗从安品阴柔苍老的侧脸滑落,他勉强扯出一丝笑,“老奴谨记,一定谨记。”
秦笙又盯着他看了两秒,这才笑笑往屋里走。
进屋,大殿大门“啪”的一下换上,屋里的凤天轻抬起头,见秦笙裹着冷风进来,连忙低下头走下来行礼,恭恭敬敬叫道:“师伯。”
“嗯。”秦笙笑着应了声,做到一边的椅子上,“这么晚叫我来,有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