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青年笑容温煦,像轮月凉却不冻人,轻轻浅浅温和,挂在那张好容貌上甚是惊艳。
姬无双纤细鸦黑的睫毛垂下,顶端在阳光下荡漾出一圈小小的光晕,不知心头突然涌上来的窒息感是因为什么。
他衣袖下的拳头握得紧紧。半晌,淡淡点头,挤出几个字:“嗯,去看看。”
耽搁这一会儿,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柱香,拾欢站在湖边细看湖上的碎冰,姬无双站在她身边几次想开口,却又不知道说什么。
白家少爷手凑近了臂搭上他的肩,瞄到拾欢没看这边,眨眨眼低声问他:“按辈分,你就算不是欢欢的亲爹也是半个舅舅吧,怎么害羞得跟个没出嫁的大姑娘似的。”
姬无双与他认识多年,自然知道他与那副皮囊截然不同的性子,肩膀轻瞥将他搭在上面的手臂甩下去。
淡唇轻启沉声道:“注意言辞。”
白家少爷没问出个所以然,反倒被他不冷不淡的话语噎了一下。
遂将手背到身后,眼神闪了闪,“我今天回来的事连我娘都不知道,别跟我说你今天过来是为我接风洗尘的,我不信。你今天过来……是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吧。”
姬无双低垂的睫毛颤了颤,没出声。
他口中说的“那个女人”说的是白荷。
当年他第一次下山,什么都不懂,一心喜悦能再见到师姐,却不期在山脚烂漫的桃花林里见到了一袭白衣的白荷,自此一颗心落在她身上,生根发芽。
那时候白家兄妹几个正在被人追杀,姬无双看到白荷逃的狼狈,竟想也没想便冲了上去,落了满身伤,被白家大少爷一路背回来。
从那以后住在白府半个月,等伤好了才回去,白荷对他的态度若即若离,他反倒和背他回来的白家大少爷成了好友。
白荷生母去世的早,之后一直养在白家主母膝下,没有哪个主母能对妾室生的孩子有多少好脸色,当时受了白母不少磋磨,待她有能力反抗后,便把至前受的苦千倍万倍还给了白家主母和其女儿,一手造成白母出家,女儿疯癫的结局。
白家大少爷把这一切都算在了白荷头上,至今耿耿于怀,若不是有他们四个护着,白荷在这个家里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