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魏栖不动,薄唇紧紧闭着。
一甩两侧层层叠叠的帐帘,梁绯絮不悦道:“你不听我的话了?”
“我不过去是为你好。”他兀自站在原地不动,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,义正言辞道:“若真过去了,我是个男人,会忍不住想亲近你。”
心头一阵冷笑,梁绯絮回忆起珲州之行的种种,勾着翠羽色的眉道:“你以前不是能忍么,现在不行了?”
魏栖:“……”这话让他如何回答。
半晌,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行至榻前。换作以前,他对她还有点下对上的恭敬在里面,如今心里就一个念头,她是自己的,想这样那样。
话一出口,梁绯絮便后悔了,自己确实不矜持,仔细想想,对他她从没矜持过。她拍着身侧的位置示意他,“坐吧。”
“嗯。”他低头坐下,丁点儿也没敢看她,视线不知飘到了何处。
依他之前的性子,若非她定下限制,他这会儿怕是早扑过来了。“为何不看我,我今晚很难看么?”
“不,是太好看了。”她一凑近,他鼻尖便能闻到浅浅的花香味,引得某种情绪蠢蠢欲动,僵硬道:“公主,时候不早,我该走了。”
“今晚宫门关得晚,没事,你可以再待一会儿。”看他满脸窘迫的样子,她内心特畅快。
“好,随你喜欢。”魏栖半垂着头,目光总飞到地面上,偶尔停在那一叠银票上。
“转过来,我要看你。”她伸手摆正他的面颊,他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,顿觉自己今晚难熬,涩涩地开口,“公主,你饶了我吧。”
有时候,逗他还真叫人上瘾。
“不行,我要看你为难的样子。”她佯怒,半个人凑了过去,“你不看我,我要生气了。”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视线一转,终于对上她。
因是刚沐浴完,她此刻只穿了件白色的中衣,领口微敞,长发如墨散着,又浓又密,衬得双眸好似浸了水,彷如隔岸的烟雨,氤氲朦胧。
勾得他心里有只野兽呼之欲出。误会没弄清前,他尚且存着几分自持,而今他们之间什么也无。
“我想瞧瞧你在战场上受了多少伤。”她眨着眼看他,不等他回答又补了一句,“不准拒绝。”
“……”他今晚就不该来。长吁一口气,魏栖拉开了腰带,脱去外套后,他的目光更是不知放哪儿。
借着烛火,她看到了他身前的皮肤,尽管她分不清什么是刀伤,什么是剑伤,但她看得清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,有几道甚至连在了一处,触目惊心。
她缓缓抚上最靠近心口的那道伤疤,长条状的,若是对方用劲偏一些……
“其实我还算命大,几次紧要关头都没死。”两人谁也不说话,他便觉尴尬。“你能不能别靠太近。”她的呼吸贴太近了,他不自在,浑身紧绷着。
“闭嘴。”她抬头,嗓音里携了几分喑哑。幸好,他活着回来了。指尖轻抚着,她问:“当时,是不是很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