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栖随意反转着手腕,眉间淡然,“不疼。”
“你真厉害,我手上擦了点皮都觉得疼。”梁绯絮说着朝右手看去,小拇指一侧肿了。
“很疼么?”魏栖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。
“嗯,我从小到大……”她本想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伤,乍然,脑中闪过一道不可捉摸的光。
自己当真没受过伤么?
“公主,药来了。”黄御医捧着药水过来,一对上两人的眼神便有种背后发毛的不自在。
“有劳黄御医了。”梁绯絮将手放在软垫上,黄御医拿过白布沾了药水给她擦拭伤口边的污渍,刺痛感一来,梁绯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,“嘶。”
黄御医的手跟着那吸气声一抖,“这药水里有酒,还请公主忍一忍,忍不了微臣便不敢下手了。”
“还好,不算疼。”梁绯絮偏头一转对上魏栖,烛火衬得那道目光有几分温柔。当时隔着面具看她都觉着温柔,此时没了面具似乎更温柔。
她面上一红,也顾不得手上疼不疼了。
第15章 下次一定
城郊破庙。
料峭的晚风刮过枝头,吹得三两只乌鸦惊叫几声。一道月光直入门扉,打在残破又高大的佛像上,照得他意外悲天悯人。
佛像前头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黑衣人,他负手在后,而临近门槛处正跪着一人,那人额头撞地,身子伏得几乎贴在地上,跪得倒是有些久了。
“本王还未发信号,谁给你们的胆子?”孟苟缓缓转过身,出口的声音却很快,快地像是一把出鞘的剑。
伏在地上那人连连磕头,求道:“请二皇子恕罪,并非是我们先动手,而是邓公子派人跟着我们的人。”
“呵。若非你在他面前说漏嘴,他岂会派人跟来,算起来还是你之过。”孟苟冷笑一声,面上的杀气在月光下更为狠绝,他懒散地踱了几步,“自作聪明,本王承诺帮他救出家人又岂会食言。他倒好,坏本王计划。”
“二皇子,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,大皇子那边可都在看着。”
“本王自有打算。今晚的计划泡汤了,你下次再这么口无遮拦本王便废了你。”孟苟不悦地皱起眉,梁砚书怕是开始怀疑他了,不如顺水推舟。“既然他这般想与家人团聚,本王成全他。”
*
离开太医院后,梁绯絮得回灵素宫,而魏栖要去司礼监,这两地方并不在一条道上。
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岔路口,魏栖开口之前梁绯絮先说了话,“本宫自己能回去,不必送了。”
魏栖也没拒绝,垂头应了声,“谢公主。”随后他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,“还公主十两。”
“嗯?”梁绯絮愣了愣。
魏栖好声好气解释道:“奴才在街上逾矩抱了公主,公主当时说得扣钱。那日公主抱奴才给了一两,奴才今日十倍奉还。”
他做人的日常是,别人送钱一百两嫌少,自己拿钱一两嫌多。十两可太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