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家小姐仍旧温静立于摄政王身前,眉眼低垂,腰杆却笔直。
芸杏便也强撑着不敢有半点动作。
顾宴容微妙地停顿过片刻,带着星点令人生畏的笑意道:“免礼罢。”
男人袖口醇烈的酒香忽然压近,掌心有温热的触感擦过——他已将珠钗原封不动地归还于她手中。
谢青绾十指惊蜷,下意识抬了眼,只擦见一瞬他冷郁而散漫的神情。
顾宴容已兴致缺缺地拂袖转身,王府的沉奢的车驾正候在楼外。
金纹玄伞接续撑起,男人缓步没入雨幕,玄甲卫在他身后如潮水般退了干净。
这一番做派果真孤桀随性至极,却教谢青绾暗自松了口气。
她收好珠钗,垂眸将微褶的袖口理平整。
那酒香极为醇烈,不过一触之间便似乎染了她的袖口,莫名使她联想到摄政王漆黑的眼。
国公府的车驾早已备在了楼外,仆侍撑着伞遮开斜斜风雨。
谢青绾微牵起裙摆,矮身入了车與。
才解开沾了微雨的披肩,芸杏忙取来银绒薄毯将她拥覆,劫后余生一般道:“小姐,小姐受惊了罢。”
“今日沾了冷雨,小姐又受了惊吓,今夜教苏大夫备下药浴,好好祛一祛寒罢。”
谢青绾拢在银绒间的眉眼安静:“阿杏安排便好。”
她今日一时慌了神,此刻安定之下再细细想来,反倒消减了几分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