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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让驻守封地的兵马散落伪装成山匪确实是你的本事,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。”

说的话明明是在赞同池暮, 但是池渲的语气冰冷到了极点,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,连起身都不能的池暮,本就沉疴苍白的脸色, 此刻布满绝望更是面如死灰,已经不像一个活人了。

木屋房门被人关好, 聚起屋内一室温馨的烛光,不往外泄露半丝, 但现在每寸空气都被杀意浸染结了冰, 让人从骨子里打颤。

她头也不抬地伸出右手,掌心向上递到沈不骄的面前, 沈不骄立马心领神会, 将腰上的匕首拿了出来,放到了池渲的手心上。

手指合拢抓着匕首, 随后蹲下身子。

手中的匕首随意地顺着池暮的额头眉心鼻尖,一路划过嘴唇下巴,落在了喉结之上,沈不骄的匕首十分锋利,在落在池暮脸上的瞬间, 便瞬间划破了表面一层薄薄的皮肉, 随着匕首一路滑下来, 像是在解刨牲畜一般。

池暮面容中间被划出一道血线来,将苍白如纸的面容精准地分割成两半。

细密的血珠从伤口中冒出来,顺着池渲画好的痕迹一路滑落下来,最后聚集在利刃之上,随着匕首的尖刃缓慢刺入喉咙之中,涌出更多的鲜血,血珠逐渐变大,最后重重落在地面上。

池暮满眼不安地看着池渲,胸口剧烈起伏着想要在有限的生命中喘息更多的空气,却连咳嗦一下都不敢,瞳孔中布满了恐惧。

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,但是他不是为了死亡而畏惧,而是为了自己不能痛快死去而害怕。

那随着池暮出生便一直跟着他的痨病此刻仿佛被治好了,紧张到了极点,却连吞咽口水都不敢,因为池渲手中的匕首正抵在他的喉结之上。

池渲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,眼中看不到半点血腥和残忍,只是冷静至极,手指微微用力将手中匕首刺进喉结之中,惹得池暮吃痛皱了皱眉。

匕首也仅仅止于让池暮皱眉的程度,便停止了刺进去的动作。

见此,池暮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望,他现在无比期盼着匕首直接刺进他的喉结,给他一个痛快的,但是池渲显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死去。

漫不经心的清眸落在池暮的脸上,带着冰冷的寒意,轻声呢喃道:“在西域的时候,你给我七七四十九刀,现在我总得一刀一刀还回去。”

在还清之前,池暮不会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