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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神专注,语气却漫不经心道:“你是摔了一跤,不是从土坡上滚下去了,这脸上的土没必要比身上的土还要多。”

见池渲戳穿了自己的小把戏,池烬脸上有些窘迫,低头绞着衣摆并未说话。

她将擦脏的帕子放在一旁,随后朝着一旁的案几走去,席地而坐,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水,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,一边眼皮也不抬地对池烬说道。

“我虽不喜欢你那个病秧子父亲,可也不会迁怒于一个孩子,你今后不必刻意讨好我。”

说完这句话之后,她便不理会一旁的池烬了。

池烬依旧站在原地,手指绞着衣摆,小脸上的窘迫还未散去。

他是天子皇孙,本该受尽宠爱的,但自他出生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母亲,只因一句疑问。

天生病弱之人怎么会生出一个康健的孩子?

这一句疑问狠狠刺痛了他父亲的自卑又敏感的心,哪怕一生被病痛折磨,他还是盼着能生出一个病弱的孩子,以此证明他的病弱乃皇室遗传下的病根,而非不幸。

她正低头写着文书,便听见一旁传来小声的抽泣声,逐渐变成压抑不住的嚎啕大哭,不等她抬头看过去,软乎乎的团子便撞进了自己的怀里。

热乎乎的泪水蹭了她一衣领,之前是在假哭,现如今才是真的哭了。

她微微皱眉,没有哄孩子的耐心,正想将池烬从自己怀里推开的时候,就听见池烬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。

“烬儿现在…现在只有姑奶奶一个亲人了,烬儿只是想让姑奶奶多喜欢喜欢我。”

池烬扒得紧,她蹙眉道:“我听见了,你现在能松开我吗?”

闻言,池烬这才松开了圈着她脖颈的胳膊,双眼微红小心翼翼地看着她:“那姑奶奶别讨厌烬儿好不好?烬儿以后再也不撒谎了。”

原本平整的衣领不仅被池烬给揉皱了,还被泪水给打湿了,她眉头越皱越紧,但是看着池烬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太重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