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银子塞到腰间,几个衙役又大摇大摆的走了。
谢良臣想去扶祝明源,哪知他却一把挣开,气道:“你又何必对他们如此低声下气?他们不过是贱籍皂隶,便是普通良民都算不上,你如此做法,可还有半点文人风骨?”
见他还这么天真,谢良臣也站直了身,抄着手问他:“那你打算如何办呢?跟他们打一架,然后被关进牢里?”
祝明源气头过去,也冷静了些,可冷静不代表理智,闻言他又赌气道:“便是被关进牢里又如何?难不成他们还敢杀了我?”
谢良臣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实在没辙,干脆问旁边的唐于成道:“唐师兄,你说本县县令在接任之时,狱中是有多少桩未结冤案,又是有多少人无辜枉死来着?其中死者身份为何?”
这个问题寻常百姓肯定没法回答,但是唐于成有个在县里当训导的舅舅,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县教育局副局长,虽他不是县衙几个最重要的主官之一,但是很多消息也是清楚的。
知道谢良臣这是想敲打祝明源,唐于成也觉得他鲁莽了些,便道:“据我舅舅说,大人接任之时,县大狱中仍有二十二桩案子未结,三十四人关押再案超过一年,核查往日审结案子,有十二桩冤案,其中7人枉死,3人发配,2人即将定罪。死者中便有外乡人,案卷上写畏罪自杀,后仵作勘验,实为虐打致死。”
赤/裸裸的数据听在耳中,祝明源也难免心底发凉。
他们想告诉自己什么道理,此刻他也想明白了,无非就是要么对方多半会就这么把他主仆二人抓去,或者干脆把他们几人全都抓去关进大牢,要么就真个杀良冒功。
前者他们不仅会耽误科考,而且还可能连累家里,而后者则可能直接丧命。
“我就不信天底下没有王法。”祝明源脸上或青或白,但神色里却仍残留一丝倔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