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后,姜应檀坐在梳妆台边,慵懒地等着身后绿萼梳好发髻。
绿萼手上动作不停,笑着道:“殿下,外头下雪了呢。”
姜应檀眼帘都没掀开,看着像一点兴致都无,“下雪这么开心?”
“那是自然了,瑞雪是个好兆头,”绿萼手上功夫极巧,几下翻转就挽好发髻,语气带着兴奋,“而且咱们在京中一年顶多瞧见一两次雪,还总是下了薄薄一层就停,像是外头这么大的一场雪是万万没见过的。听府中原本的丫鬟们说,便是她们都没见过临城下雪这般厚呢。”
姜应檀心神一动,抬眸望向紧闭的小窗,蹙眉问:“你说这场雪下得很大?”
“是啊,都没过脚面了,”绿萼为其簪上一支玛瑙钗子,不明所以地点头。
闻言,姜应檀眉头蹙得越发紧,顾不上未梳完的发髻,连大氅都没披,快步走到窗边。她一把推开木窗,望见了外边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。
果然如绿萼所言,这场雪下得太大,且瞧不见任何要停的架势。
绿萼轻手轻脚为姜应檀披上厚实大氅,不解地问:“殿下是在担心战事,担心西北将士们?原本婢子见着也有些担忧,但后来转念一想,雪下的这般大,总不能这时候开战,许是要停些日子。”
姜应檀长长呼出一口气,摇了摇头,“不,谁都猜不准慕容迟那个疯子会想什么。北燕地处北方,他们的士兵本就习惯了冬日寒冷,谁能认准他们会停战?就怕他们非但不停不退,反而直接发起猛攻,那西北军必将处于劣势。”
念及此处,姜应檀也没了耐心再梳妆,沉声吩咐:“去把谈松琅、魏十等人都找来主院,本宫就在这儿见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