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意思是,那便是傅则?”姜应檀若有所思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垂下眼帘,“倒也说得过去,原是我无意中救了他的性命,才有之后的种种。”
白芨陪着姜应檀长大,知道她的好恶,现下一联想便有些忐忑,犹豫道:“殿下莫非是因着先帝的缘故……”所以对这种救命之恩延伸出的情谊,很是不喜?
要知道,先帝就是误以为他少时微服私访,在街上遇见的人是贵妃,于是宠爱贵妃多年,并且对陆皇后和她家殿下不闻不问。一直等陆皇后去了,先帝才得知认错了人,悔不当初。
因而,姜应檀知晓当年之事后,最是瞧不上这种缘分的。就以先帝而言,即便你认错了人,那与贵妃这么些年的情分,就是假的了?而后来知晓真相,抱着陆皇后的遗物悔恨不已,就仿佛那些年的冷待就不存在了,一夜之间夫妻情谊便深厚了一般。
在姜应檀眼中,喜欢一人,应当是因其本身,而不是什么机缘巧合。
这些都是白芨多年来,跟在她家殿下身边耳濡目染知道的,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生出担忧。
姜应檀瞟了白芨一眼,嗤道:“瞎想什么呢,傅则和先帝不是一类人。先帝薄情寡性,移情之快反见其滥情,心中只想着自己,而傅则却不一样。他守得了分寸,耐得下苦楚,如若没有这两月的种种变故,或许等当真和离了,过个几十年,我恐怕都不晓得锯嘴葫芦还有这种坏心思。”
说着,她眉眼间升腾起的好奇比先前更重,“我是在想,当年他也才十二,不过是个孩子,哪里懂什么男女情爱。不知道,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,才能让他生出这番心思,明明记忆中我们只偶尔在一些宴会上遇见,话都没说上几句。对了,还有一事也不太对……”
“当年赐婚一事,我本来以为是陛下身后的皇权,与傅则身后忠国公府代表的西北兵权,两者之间的利益交换,便一直觉得是陛下提的这茬,但若是傅则早就存了坏心思……”
姜应檀轻笑一声,唇边勾起玩味的笑容,“那咱们傅将军,可真算不上清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