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许多,也沉稳了许多。
心有余悸的朝臣感慨着,陛下越来越有了帝王的样子,于大周而言,这是好事。
只有裴確知道,他的小陛下,是在内心的撕扯中被迫长大的。
他的陛下,只有在夜深人静时,才会悄悄依偎进他怀里,指尖抠着他的领口,声音轻轻的。"裴卿,你说他会不会怪我"
"裴卿,是朕把他给逼死了"
"裴卿,朕的心,是不是太狠了"
这时的裴確会将双臂收紧,将人紧紧抱在怀里,慢慢哄着。
哄着怀里的人擦掉眼泪,哄着怀里的人困意升上眉头,闭上双眼。
日子一久,慢慢总会好的
今年的春闱是陛下亲自盯着的。
弥封、誊录、校对、阅卷、填榜一系列手续下来,二百八十名贡士的名单交到了慕容纾手上。
他粗略地看了一眼,就将名单递了下去。
"不看了,明日殿试,自然就能看出来了。"
来人带着名单下去了,慕容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"裴卿呢?"
李文忠及时地递上茶水,"陛下,千岁爷忙着筹备攻打黎国的事宜呢!"
如今天渐渐暖了,河水化冻,地里的土块也松软了。
征讨黎国的战书已经发了过去,等到把战争的一应事宜准备妥当,就能挥军南下了。
算起来,他亲政以后要准备春闱,而裴確要准备出兵,两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,除了早朝和晚上,其它时间能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了。
忙起来倒还好,一旦能空闲下来,就忍不住想他了。
慕容纾点了点头,"走,去看看他!"
裴確在军备库。
这是最后一次对衣甲器械的检查了,他看的尤其仔细。
大周十多年未动兵戈,保不齐就有人蠢蠢欲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