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木板中间的细缝,她望见隔壁地面上挪动的黑色影子。
周遭安静得可怖,阿梨捏着鼻尖,强忍住呛咳,过了好一阵,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,将喉鼻间的不适压了下去。
吱呀一声,似风吹开了门扇。虽然看不到那突然闯入的人,阿梨却知道有人悄然进了屋子。
她将身子紧紧靠墙蜷着,身上微微战栗,连呼吸都屏得极轻。
来人似潜入的猫,没有发出半点动静,视线梭巡过狭小的房间,停留在南窗下的针线簸箩上。
他伸出手摸了摸阿梨坐过的杌子,察觉上头还留有余温,捻着手指,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,而后抽出了腰间的长刀。
抽刀出鞘的锋利摩擦声似锉刀磨过脊梁,阿梨心中知晓这回自己或者凶多吉少,反而镇定了下来。
那人检视过床底、立柜、屏风后,而后一掀短杌,攀着条案往上头看。
那人戴着半副青面獠牙的鬼面具,目光相接的那一瞬,阿梨猛地一吹气,尘土扬进那人的眼睛,趁着他闭眼躲开的那一刻,她手中的银剪划出,却扑了个空,而后从柜顶跳下,借着床帐的缓冲,堪堪站稳脚,身后的长刀已如影随形,带着劈山裂海的气势,往阿梨颈项间砍下。
生死攸关,阿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竟然侧身躲开他的攻袭,一头撞开床边的窗扇,反手在窗台上一撑,人已经跃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