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梨无从知晓陆大人的过往,闻听他竟曾是任过宰相的,不由吓了一跳,又对那赵国公不由好奇起来。她而今心心念念想为父亲韦长生讨个公道,却不得其法,只能配合乔秦做郡守府的内应。
但她在府中不过是个边缘人,想要掌握陆郡守的把柄,谈何容易。
“既是陆大人您的冤家对头,大人如何又想将芙蕖小姐嫁给他呢?”阿梨百思不得其解。她如今知道父亲之死拜陆甫所赐,心中深恨,只可惜她人微言轻,也远非郡守的对手,不得不蛰伏,收敛起心头的恨意。
陆甫只敷衍她道:“冤家宜解不宜结。他当年害我至此,我却不计前嫌,世人只会赞本官宰相肚中能撑船,气量过人。”
阿梨蹙起眉尖来,显然有些不能明白陆甫这番壮阔的胸襟。采选之日,俞別驾的千金俞泓奏了一曲哀哀切切的霓裳曲,听得陆郡守涕泪潸然,当场点她做魁首。
这两月在郡守府中,相处虽不多,她却知晓这位陆大人确喜欢悲哀喑哑的哀声。今日闻听他竟曾是宰相的身份,竟也与李司户一般,是被贬谪至此受罪的。
一个将谪官视作奇耻大辱,心怀怨愤哀戚的人,真的能有不计前嫌的胸襟吗?许是因着不再对陆甫敬若神明,阿梨心中生疑,并未再将他的话奉做圭臬。
“阿梨愿为陆大人分忧。可赵国公既如您所说是个天纵英才又不易亲近的人,您又如何笃定,我便能得他的青眼?”
陆甫唇角掀起一丝浅淡的笑意,却并未替阿梨解惑,只嘱咐她道:“好好休养。待养好了病,你便挪到芙蕖院子里去。”
……
陆芙蕖对阿梨并没有什么好印象。二人的初次见面是在采选中,那时此女被揭穿竟连字也不识几个。可想不到她最终竟屈居阿梨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