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身后并无凭仗可倚,所有的也唯有这副贱躯,尚且趁着颜色好,能博上位者一笑。
阿梨心中都明白,且知道时至今日,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。
“即便赵国公一时看中我,不过是为寻欢作乐,露水般的情分,又岂会长长久久?”
陈嬷嬷替她眼尾扫上极薄一层珍珠粉,见她通透,抿嘴一笑,并未多话。她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更好。毕竟,赵国公李贽可是陆郡守相中的乘龙快婿。陆大人欲将芙蕖小姐嫁给他,却摸不清他的心意。阿梨不过是挑选出来探路的棋子。
“京中想嫁他的贵女能从永宁门排到安远门去。寻常女子再美貌,只怕也难得入他的眼。老奴寻思着,你要让他另眼相待,只怕也需另辟蹊径。只不知到底怎样才能入了他的心……”
陈嬷嬷取过丫鬟手中长长的批帛,以金钏固定在她手臂上。
阿梨却摇了摇头:“我要他另眼相看做什么?那样的人难以接近,若日日伺候,殚精竭虑倒累得慌。今夜跳过舞,若得军中将士开颜,大人自然会有赏。”
这棋子有野心叫人不安生,可太安分,也难免叫人恨铁不成钢。陈嬷嬷便戳了她洁白的额头,笑嗔道:
“你不为你自己想,倒为你兄弟想想。花无百日红,陆大人岂会这样金尊玉贵地养你一辈子?你兄弟那腿,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样,要讨房媳妇也难。若你有些出息,在赵国公那里为你兄弟谋个差事,岂不羡煞人。怕到时候连陆大人且还有求到你门上的时候!”
阿梨这才正色起来,皱了眉头细细思量。这两个月,她不敢再回朱家,却使人将庆嫂叫到郡守府来过。
朱裕下狱之后,韦兴便被赶出了朱家。当初李司户赔的银子以及她藏在墙缝中的赏银尽数被韦氏搜刮一空,口口声声说是要他兄妹二人偿还这些年养育的恩情。